21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让我睡意全无,我心想是不是那两个白人室友找上了门,又开始找茬了,最近确实在屋子里和岚岚抽烟抽的蛮勤的,我没有理会。
“咚咚咚”又是三下敲门的声音,我慢慢的下床,睡眼朦胧的起身去开门,持续的敲门声显得很是急躁,我打开了门,但门外却空无一人,但似乎有阵阵的寒风吹过。
“什么东西?”我探出头左看右看,但是除了不知道从哪吹出来的寒风外,其他没有任何异常,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左侧隔壁的卧室,卧室门紧关着,难道不是隔壁敲的门吗,可是这个屋子里除了我们四个没有别人。
我疑惑的看向客厅,一张沙发,一台电视,除此之外空无他物。
我骂骂咧咧的关上了房门。刚刚躺倒床上,激烈的敲门声又响起了,这次是很剧烈的那种,是隔壁的恶作剧吗?我用英语吼了一声停下。
然后迈着大步到了门口,隔着门听了一会,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关门声,难道真的不是隔壁的人?我打了个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往我脸上吹着。
我把门全部打开,呆呆的望着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然间从厕所的门后闪了过去,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屋子很黑,我顺势拿起旁边的滑板慢慢靠近。
“嘿嘿嘿”一个四五岁小孩子的笑声从厕所里传出,我一下子楞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没等我反应,那个小孩子从厕所里冲出来擦着我的身子跑向了客厅,我吓得坐到了地上,我想那是个黑人小孩,关着灯我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但是他穿着一身白衣服。
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转头看去,是岚岚。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指着客厅说:“有鬼。”
岚岚摇摇头,打开了灯,他叹口气说道:“你又在梦游吗?刚刚我一路跟着你走出来的,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你惊恐的表情了。”
我开始大叫起来,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岚岚的身后,那个小孩子好像正是我之前在广场看见莺尾花的那天,站在一旁的黑人小孩,他的表情很诡异,笑起来像个木偶一般僵硬,岚岚回头的那一刻,小男孩就躲到了岚岚的身后消失了。
我疯狂的跑回屋子里,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蒙上了被子,那天真的把我吓坏了。
岚岚不一会拍了拍被子的我,问到:“在厕所看见的,是你的吗?”他拿起一个项链递到我的身边问。
那是一个铜制的项链,上面有些许的斑驳如同生锈一般,我拿起项链摇摇头,立马把项链递给岚岚,岚岚拍拍我说:“你可能就是太累了,还喝了酒,没有抽‘坎拿巴’吧?”
我摇摇头说:“岚岚,你信我,我真的看见了什么东西,你不理解的,但我理解,我想和那个魔女有关,和那个魔女有关。”岚岚疑惑的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把项链放我身边后,就关灯睡去了,第二日,岚岚再也没有回来过宿舍,似乎是搬出去住了。
晚上,是一个很奇怪的梦,空旷的场地上,有一群蒙着黑色纱布的女人,她们跪在地上,雨淋湿在了她们身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她们在吟唱着什么,我听不清楚,渐渐的从地上站起来,围在一起跳着奇怪的舞蹈。
就如同女巫的祭祀礼。
早安。
宁梦芊发来的一条消息将我从梦中拉了回来,我一下子蹦了起来拿起手机开始回复宁梦芊的消息:昨晚喝的醉吗,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送饭。
我这样子就如同当时小涵对我的态度一般。
而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个:不用。
似乎多回我一句都是嫌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思考了好一会问:你一会去干嘛?
她说:我和朋友去市中心逛逛。
我等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但是她却不说话了,我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无所谓,毕竟已经是我女友了。
我看着窗外,听着歌,岚岚已经出门了,箱子什么的都已经拿走了,我想可能是我吓到他了,也是,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室友,我也不会想和他住在一起的。
宁梦芊从她的宿舍走了出来,我在楼上看着她的身影,好漂亮。
周日的食堂像个人样,有时候会给我们烟熏肉和牛排吃,我看着宁梦芊走远后,穿上衣服下了楼奔去了食堂,刚刚走到食堂,就看见了熊猫哥,他挺着大肚子向我挥挥手,大庭广众之下拿着根烟,身后的白人女孩被熏的捂住鼻子吃饭。
我打了个招呼就进去拿饭了,拿完之后走到熊猫的桌子一屁股坐下:“又赏景呢?”
熊猫笑笑说:“李兄,不知道你们BJ也没有吃早茶的习惯,我们在吃饭的地方一待就是半天。”
我挥挥手:“BJ都很匆忙,车水马龙的,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只有胡同里收租的大爷能享受你们的闲情逸致。”
“这个小镇真是安静,可以让我好好养生一下。”熊猫吸了口烟说道。
“不找个女朋友?我最近谈恋爱了。”我一边吃一边说道。
熊猫把搭在旁边座椅上的脚放下问我:“你说的是哪个女友?”
我笑笑拿起手机给他看了看宁梦芊的照片,熊猫一下子傻眼了给我说:“这个女孩我好像在宿舍区看见过,我还问多姆要不要搞一下试试。挺漂亮的,像个混血。但是多姆说没胸没屁股的,没意思。”
我笑着说:“人家身材多好,哪有你们说的那种没胸没屁股?”然后又疑惑的问:“多姆在我们宿舍区?”熊猫说道:“没有,但他有时候会找我来玩,他在外面自己住,今天晚上要不要和多姆一起飙车去?”
“再看吧。”我耸耸肩说,毕竟我还得找宁梦芊,哪有时间去找多姆和熊猫。
我在楼底下抽着烟和其他人聊着天,小镇的生活每天就是聊天和抽烟,除此之外真是没有别的什么了。
起床就已经中午了,现在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我正准备和熊猫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去小镇唯一的篮球场打篮球,就看见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一扭一扭的走过来,一看这样子不是别人,绝对是宁梦芊,她从我身边走过,就像没看见我一般,经直的走向了自己的宿舍,我赶忙追了过去跟着她走进了电梯,她轻声咳嗽了一下,看向我问:“有事吗?”
我有些尴尬也有些疑惑的说:“送女朋友回宿舍,难道不对?”
宁梦芊捂着嘴笑着说:“谁说要当你女朋友了?”我皱了皱眉头问:“不是你昨天说的?”
宁梦芊似乎思考了片刻说道:“哦对,那你过来。”
说罢她便拉着我走出电梯跑到了楼道,她慢慢凑近我,快要把我压在墙上了。
“你真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宁梦芊笑着看着我,我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喘不过气,我用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推了推,缓了口气说:“我又不是闹着玩的。”
宁梦芊笑着转身背着手想了一会,突然转过来,用手一把抓住我下面,捏了一下,这一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干嘛啊你。”但是我又不敢动,她整个人都贴在我的身上,进的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我们的呼吸声都很急促。
她把手慢慢的放下,又抬起搂住我的脖子说:“可是我在BJ还有一个忘不掉的人,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天,我承认我慌了,我没见过这种女孩,我看着天花板说:“那,那,我帮你忘了他。”
宁梦芊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呆滞,她松开我,又转过身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又追问:“好吗?我帮你忘了他。”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先让宁梦芊成我女朋友再说,她转过身子点点头说道:“好,那就,信你一次,如果你对我不好,你就完了。”
我点点头觉得这话有些老套,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也许大学时代的小女孩都是这样的吧。
“那我先回去写作业了,拜拜。”说罢,宁梦芊转头便走掉了,留我一个人在楼道,刚刚贴的好近,我闻闻衣服,身上还是她的香味。
几曾何时我也有这种心动一下,小鹿乱撞的感觉呢,诺诺吧。
但是我好没用,全把诺诺和清子忘记了,又或者是我看见了诺诺的尸体渐渐的时间长了,产生了厌恶感吗,我没有动力去救诺诺和清子了吗,还是说我已经臣服在命运之下了呢。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我摇摇头,让自己忘记这些事情,但又觉得自己好卑鄙,诺诺的尸体我现在都可以回忆的起来,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我就已经开始沉迷于自己的生活和恋爱。
我下楼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心里正想着诺诺的事情,漆黑的宿舍区只有几盏灯亮着,天渐渐变凉了,可能是把我的感情冻住了,我就像个没有心的混搭一般,正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起了诺诺,我看见在宿舍区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和诺诺的身材很像,她向我招了招手,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这就是诺诺,我大喊着诺诺的名字跑过去,她转身向宿舍区的楼后走去了,我追过去,看见的不是诺诺,而是那个黑人小孩,他笑着看着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小孩拿出那条昨晚放在我窗边的项链用英语说道:“带上它,求你了,主人给我的命令。”
我缓缓抬起手试探性的接过项链,但是不敢有一刻的松懈,在室外,小男孩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我问到:“你是谁?你主人是谁?”
小孩子回答:“我的作用是守护放在莺尾花里的灵魂,我的主人你见过。”
“比尔?”我苦笑着说:“是他吧。”
小男孩摇摇头:“我不能说。但是你拿着项链吧,他们快要来了。”
“谁要来了?”我问。
小男孩面无表情,说话也不带一丝的感情,我左右晃了晃手,但他的眼神一直目视着前方,不会随我手的晃动而看向其他地方,就像个木偶一般。
小男孩说:“女巫猎人要来了。”
我追问:“那这项链的作用是什么?”他笑了起来说道:“让艾利克斯的灵魂可以更快的注入你的身体。”
我一把将项链扔到了草丛里,直接用中文骂着说道:“那我还能带这个破东西?干!”
小孩子似乎听不懂我的中文,他没有说话,我转身就要离开,走之前不忘说:“以后,别用诺诺的事情开玩笑,再化成诺诺的样子引诱我做任何事情,我把你和你主人比尔的老窝全给掀了。”当然,他还是听不懂这句中文,但似乎也懂的。
“你说的是她吗?”说罢小孩子身边缓缓出现了一具漂浮在他身边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诺诺。
我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时间太长了,诺诺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她惨白的身体上绽放出一朵朵的黑色的莲花一般的烂口。
“你们,把她怎么了。”我跪坐在地上问,小孩子头转向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杀死她的是女巫猎人,为了保护你,只能把她的尸体藏起来,以免你再去花海,撞见其他的猎人。”
我摇摇头,说道:“都是因为你们,不然诺诺不会这样。”我已经很崩溃了,全程都是用中文说的话,但我自己却意识不到。
“人死了不能复生。”小孩子用英语说道:“但是如果你将你的身体献祭给艾利克斯,比尔会帮你复活她。”
我站起来大吼说道:“你撒谎!你刚刚说人死不能复活,现在又说比尔能帮我,怎么帮?”
小孩子抬头看向我说:“轮回咒可以,让另一个时空的诺诺来到你们的时空,到时候比尔会帮你找一个新的身体。”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我用力抓住小孩子的胳膊晃着问。
他歪着头看了看旁边的尸体,又看向我:“你的祖辈叫陈诚,与艾利克斯签订过奴仆的契约,你们世世代代都是他的仆人,只有靠着有契约之人的身体,艾利克斯才能返魂。”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比尔那老家伙就是个骗子,我转身离开了那里。当我向前走了一段后,再回头,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
“陈诚?”我心里默念着,别开玩笑了,我姓李,和那个什么陈诚有什么关系?陈诚,我身上真的有被签订契约的血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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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就起床了,收拾收拾,洗洗澡,吹吹头发,又是上课的一天,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完这枯燥的英语课,如果再不画点什么,就真忘记怎么画画了,我来大学可不是只学英语的。
当然,这英语课也会讲一点其他的东西,比如绘画和设计的专有名词(对比度,饱和度,渐变)之类的,也会让我们用英语评价画作,莫奈梵高的画。今天就是外出去画展的一天,我们需要选一幅大四毕业生的毕业作品用英语写成论文对画作进行评价。
课分为上午和下午,上午我们要乖乖呆在教室里上课,下午就可以去画展散散心了。
我走进教室,大戴伦向我招了招手说道:“今天来的真早,你家小涵呢?”
我打趣的说道:“哪里是我家小涵,我有新女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梦芊成我女朋友的事情我很乐意说出来。也许是在炫耀吧,一种炫耀的心态。
坐在教室我还想着昨晚的事情,我给我爸发了个消息问到:“咱们家有叫陈诚的人吗?”
现在佐治亚州的早上九点是中国时间的晚上九点,时间分毫不差,我想他们应该还没睡。
不一会我爸就给我发来一个问号,然后又说道:你问这个干嘛?陈诚是你曾祖父的父亲。就是你奶奶的爷爷。
我吓得一下子没抓住手机,手机‘噼里啪啦’的摔到了地上。我爸开始疯狂的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是为什么。
老师指着我说道:“小心你手机,我们要开始上课了,请把铃声关掉。”我急忙在慌乱中关掉了铃声,给我爸回复了一句:我上课了,爹。
可我爸却不依不饶的追问我:你怎么知道陈诚这个名字的,从哪里听来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见老师拿着一个大框走过来,示意我把手机放在框里,我乖乖听话照做了,没办法,上课有上课的纪录,那个韩国女孩达样看着我笑了出来,不管做什么,她总看着我笑,但由于小涵的原因,我一直不敢和达样有太多的接触。
而且再说现在有女朋友了,我可是打算好好谈恋爱的。
只是有时候上课的时候,老师让小组讨论,达样总是和我分到一个组里,一口一个‘欧巴欧巴’的叫着,韩国女孩那种小家闺秀,撒娇的语调真是让人受不了。我说的不只是心理上的悸动。
达样总是看着我笑出来,但对别的男孩就是一脸冷冷的态度,有时候下课我和她擦肩而过,她都会示意性的向我笑一笑,撩撩自己的头发,有时候上课四目相对,她也会向我招招手笑一笑,我能看出来这样的女孩是对我有好感的,但她有老公这一点,实在让我不太能逾越这条道德底线,但是管他呢,她都不管这道德底线,我还管什么?
想到这里我立马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么想真是太错误了。而且人家向我笑一笑,一口一个‘欧巴’的叫着就代表有意思?我可能是想多了。但她除了我之外,我的确没再这么称呼过其他男生。
诶,小涵呢,上课了都,为什么不见小涵。
我四处张望着,老师看着我纳闷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找KiKi吗?”
KiKi是陈紫涵的英文名,我说道:“对,她可能是旷课了。”
老师耸耸肩说:“她上次周考考了满分,跳级了。”
我疑惑的大声:“啊?”了一下,全班哄堂大笑,老师无奈的拍拍我:“希望你也可以。”
这话里带着嘲讽与不屑,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惯这个老师了,似乎总是针对我一般。
下课后,我走到一楼去买饮料喝,快到自动售卖机旁边时,从楼上蹦蹦跳跳的跑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跟着三个男孩一起走着。
走到我身边时,用力撞了一下我的肩膀,不得不说,她力气真大,不用看脸都知道是宁梦芊,怎么跟三个男孩一起走啊,我心想着,有些许的不悦。
宁梦芊转头向我吐了吐舌头,我刚想说话,她却用手比住自己的嘴,示意我不要吭声,我“啧”了一声,扭头就上楼去了。宁梦芊给我发消息说:不要让别人知道咱们在一起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什么啊,渣女吗,渣女常用伎俩?
我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宁梦芊又发到:咱们地下恋,多刺激。
有毛病,我懒得回复她,心里有些不悦。
到了下午,我们收拾好自己的包,跟着老师一路走出教室,就像带着小学生过马路一样,她带着我们到了学校的博物馆,这博物馆每天都会上一些学生和老师的画作或者是设计。
老师允许我们自由参观,这时才得到了些许的自由,我拿着手机一边拍照一边看着。
只希望可以找到那种方便写论文的画作,说真的,这所谓的博物馆里,大部分都是一些怪诞之极的作品,让我看得很不舒服,我想所谓的现代艺术就是骗傻子的,骗傻地主的。
也许画家都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雕塑,大部分都是凭感觉做出来,然后强硬的往上添加含义和寓意,有一些画作连名字都没有,有一些画作的名字就是《红》或者《不》还有什么《人》。
我观察了一下这几幅画,《红》就是一片红,上面一个小绿点。这画能表达什么,能表达世界充满着红色的血腥,而中间的绿点就是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红色和绿色是反差色,表达了作者对于世界不公的愤慨与世俗的厌恶?可以,可以这么写。我点了点头,给这种垃圾现代艺术往上强加寓意可能是我的天赋之一。
我又转头看了看《不》,就是一片白纸,上面画了个叉。真是通俗易懂,我画个钩子是不是可以起名叫《对》,然后放在博物馆陈列了?
我又转头看见了《人》这幅画,一整张纸上上面也没画,只是沾了个火柴棍哎上面,行吧,这幅画的寓意就说人是孤独的,火柴是一整盒,但自己只有一根在上面,说明每一根火柴都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不画个火柴在上面,因为纸是二维平面的,而人不一样,可以冲破世界的局限,变成三维的,这三维和二维代表的就是我们的思想与这个无趣的世界。好吧,那就这个吧,就按这个思路这么写吧,我想作者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还能给他强加含义,真是要谢谢我了。
“哈罗德,你在看那幅画。”达样用娇羞做作的声音问我。
我指了指这副《人》:“这一个,我在看这副。”她点点头,略带委屈的说:“我不太会给画作写论文,你可以教教我吗?”
我想,在韩国,她们可能没有‘绿茶婊’一词,但在中国这个词已经被用烂了,导致现在的国人对‘绿茶婊’相当的敏感,比如我看达样,这已经是很典型的了。
但作为同学,还是应该互帮互助的,我往前走着,问:“你看上哪幅作品了,我帮你想想。”
又是一句“欧巴。”我转过头尴尬的看着她,她向我故意的眨了两下眼睛又说了句韩语,我听不懂,也许该问问我那个在韩国留学的堂弟。
“我听不懂,你说英语。”
“你真好。”达样双手抱着胸前的书说。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脸红了起来,果然‘绿茶婊’真是深得人心,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女孩子明明知道这个是渣男还要和他在一起了,因为确实越‘婊’的男生和越‘婊’的女生,越会受到异性的喜爱,因为他们太‘会’了,宁梦芊也是一样,但她不同于达样,她是‘高冷’类型的。
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我和达样的渣男渣女较量吗?不,不是,这其实是达样和宁梦芊功力的比拼。
和达样这种23岁而且已经结婚的女孩比,宁梦芊的确是略显青涩了,我试探性问:“你住哪?”
达样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说:“啊,问这个干嘛?”
“没,我想着要不然帮你一起写,正好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思路。”我故作镇定的双手插兜说。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说完我就转身接着看画,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哈罗德。”达样在我背后叫了一声我的英文名,我转头看去,装腔作势的“嗯?”了一声。
达样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达样这个韩国女孩的,没想到她这么主动约我去她租的公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但是大可不必了,同班同学这样的确不好,而且伦理上也说不过去。我和她不一样,我还是有底线的。
我摇摇头说:“算了吧,我觉得的确不太好,刚刚是我冒犯了,没想那么多。”说罢又一个暖男的笑容,达样站在那里站了片刻,向我点了一下头咬咬嘴唇就转身走掉了。
我想是我太冲动了,达样可能意识到了我在拿她找乐子吧。上完一天的课,我回到了宿舍,想约宁梦芊去吃饭的,正好问问她今天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发消息问她,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小芊要不要来吃饭。”
宁梦芊只发了句:“嗯,哪?”
去哪里吃好呢,去之前去的那家中餐馆吧,我问她想不想吃中餐,她开心给我发语言:“去去去!我要去!”
我到宁梦芊楼底下等着她,不一会就飞奔着跑下来了,我走在前面,宁梦芊跟在我身后,我问到:“我帮你拿包吧。”
她突然转变态度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哼,不用了。”
我拿住她的包说:“没事的,我来吧。”她一把拿回自己的包说:“不用了,真不用。”
说着自顾自往前走,好像不认识我一般,我尴尬的四处望望,突然看见了小涵从宿舍走了出来,我赶紧挡住了自己的脸,宁梦芊说:“那个是你前女友吧?”我惊愕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
宁梦芊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可什么都知道,做我男朋友肯定要把你调查清楚再说,她叫,陈紫函对吧。真丑。”
说罢拿起手机照了照自己,又得意洋洋的伸出手说:“拉着我。”
我抬起手拉住她,她大摇大摆的走前面,特意加快步伐走过小涵的眼前,我虽然挡着脸,但小涵又不傻,一眼就看出我了,走出宿舍区后,宁梦芊松开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等车,宁梦芊看着我的侧脸说:“我男朋友好帅,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帅啊。”我看向她,她乐呵呵的看着我,眼睛充满着光彩,宁梦芊真是,我唯一搞不懂的女孩,搞不懂她的想法也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但这样反而蛮有意思的,我打的车到了,帮她开门上车。
她拿出手机开始自顾自的玩起来,一边和谁发着消息一边自己在那里傻乐。
我看着她破旧的老型号手机,上面的显示屏已经裂开了好几道缝隙。
有些心疼,莫名的心疼,宁梦芊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孩,自己却用着这种手机,我身为她男朋友,应该给她再买一个吧。
到了吃饭的地方,我和她选了个大桌子坐下了,这里有两份菜单,一份是带中文和英文的,一份只带中文的,中英混合的菜单上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中国菜,比如沙棘沙拉腌带鱼,左宗棠鸡,人参炒螃蟹之类的菜,好家伙,人参炒螃蟹,那还不得吃上火吗?
我还是点了全中文的菜单,水煮肉,宫保鸡丁,木须肉这类的菜。
我看了一眼旁边外国人吃的‘中餐’差点没吐出来,我根本认不清里面的食材都是什么东西,美国人的口味真是太独到了,我以为我在我们食堂吃的菠菜巧克力豆泥已经很黑暗料理了,没想到这里的更过分。
我和宁梦芊吃着饭,有一茬没一茬的问:“你和张天晟,认识吧。”
宁梦芊愣了一下回答:“啊,是,怎么了,你认识张天晟?”
我疑惑的看着她说:“我之前就在张天晟家里见过你啊?你忘了?”
宁梦芊看着我,左看看右看看:“哦对!是你啊,没认出来。”说罢低下头接着吃饭,我看着她,她装作吃东西的样子,但被我注视久了,慢慢抬起头看向我,我喊她名字:“宁梦芊。”
宁梦芊自己说出来了:“我和他没什么,就是一起去健身,上回在他家他把我压在床上了,但是他还算听我的话,我让他走开他就走开了,没对我做什么。”
说罢,她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双手抱胸问:“还一起去健身?干嘛,互相观摩啊?”
宁梦芊小声“唭”了一声说道:“能不能先吃饭啊!”
我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底气,乖乖的低下头吃饭了。就好像她说什么我就会乖乖照做一样,那种感觉真是神奇,明明我有自己的主管意识,但我的思想告诉我,我现在就应该低下头吃饭,不然不太好,具体怎么不太好,我也说不出来。
我又问:“那为什么找我做男朋友了?”宁梦芊擦擦嘴:“没有啊,是你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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