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几天了,我也没打过电话给马涛奋,他应该说是我在深圳最亲近的朋友,我有几个亲戚也在深圳打工,但相隔太远,很少走动,反倒是他,因为隔得近,隔三差五能聚一聚。我们之间也没有利益牵扯,能够坦诚相待。
他在电话里兴奋的说:“吉仁啊,我刚从老家过来,别人送给我几瓶好酒,晚上一起聚一聚!”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潮汕人这么爱酒,我记得我大学同学里有几个广东的,那酒量可怜的,一瓶二锅头能整翻好几个!
我反正无业游民一个,正需要借酒浇愁,还有人陪,何乐而不为?我们约好晚上8点,就在我们初次相识的那个烧烤摊,吃饭喝酒。
放在内地,8点都是吃夜宵的节奏了,但是在深圳8点吃晚饭很正常,上班族6点下班路上再堵个把小时,回到家刚好是七八点。马涛奋在华强北的档口收摊也要6点多,他请了一个老家带过来的女孩守档,所以时间相对自由一点。
我先去点好菜,过了十几分钟马涛奋驾到,还是算默契的。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手里提着两瓶红色纸盒包装的白酒往桌上一放,我被吓到了:“你这是一斤装的吧?两瓶我们喝得完吗?”
他夹了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丢:“你傻的,喝不完你带回家啊,省得我每次提来提去。再说了,我们俩的酒量,半斤只怕刹不住,七八两正合适,带一瓶我怕少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我把失业的遭遇告诉了马涛奋:“小马哥,兄弟我是无业游民了,这顿你请。”
他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看你这话说的,哪顿不是我请?”
他说的没有错,好像每次吃饭都是他买单,我做甲方做惯了,没有主动买单的意识。
马涛奋跟了干了一杯,盯着我说:“其实我早就有个想法,你在公司上班,还不如跟我出来干,只是我之前不敢跟你提,好歹你那也是大公司,风光有面子,虽然收入一般般,但也还过得去,多少大学生都往里面挤。现在好了,你被开除了!原来不是铁饭碗!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你再找个公司,它也不是铁饭碗,挣的也多不到哪里去,怎么样,跟我干吧?”
我好奇的看着他:“跟你干?我能干什么?”
他夸张的往后一靠:“嘿,你这话问得,你会做手机,我会卖手机,我们就是一条龙产业链,以后华强北就是我们的天下!”
马涛奋喝点酒就彪大话,华强北哪里轮得到我们说话,不过我就喜欢他这么自大。
我瘫坐在椅子上:“我是会做手机,但是离开了公司的资源支撑,我连个手机壳都做不出!”
马涛奋嚼着一根牛肉:“没有资源可以找啊,你以前那些供应商,难道只认公司不认钱?你给钱让他们做,难道他会放着钱不赚?”
他说的没错,商业社会,有奶便是娘,管你哪个客户呢,给钱就行。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钱,问题是我没钱,再说了,你以为做手机一点点钱就能开工?做一部两部别人会跟你做?工厂都是要大批量生产的。”
马涛奋怔了一下,继而又狂妄起来:“你不用怀疑我的量,只要生产出好产品,我那些同行都可以帮忙卖。钱也不是问题,多了拿不出,几十万我还是有办法的,几十万足够开工了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