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靴在木地板上沉重的咚咚声向隆逼近,英式西装的年轻男人在修长的指尖中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颗沾染尚未完全凝固献血的种子,但那颗种子的材质,近看才发现是一个整齐纹路的肉芽,黑色的像人类头发丝一样的绳子将这颗肉芽困住,维持着一个椭圆形种子的形状。
他看着昏厥在地的隆,一边蹲下来一边感叹:“抱歉打破您的安睡。”他捻着肉芽的指甲开始超速生长,变成了一枚刀片一样的长刺,然后半截扎入了隆细小的右臂。
隆的右臂瞬间血流如注,他疼痛地又从昏厥中惊醒,大叫起来。墨绿色的瞳孔颤抖地缩成一点,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但男人始终保持似笑非笑的神情,锋利的指尖像手术刀一样在富集神经的皮肉间拉长,又抽出来垂直地划了一道十字的形状。
指尖在骨骼划行发出吱呀作响的摩擦声,隆浑身抽搐,发出失声的惨叫,显然他承受了超出一个普通孩子能承受的疼痛,意识近乎崩溃。
右臂伤口的血红色的肌肉组织像盛开的花瓣,而男人正准备将那颗棕红色的“种子”塞进花心。
窗外暴雨倾盆,潮湿的空气漂浮在似干非干的血浆上,后面两个红袍巨汉发出沉重的呼吸,与远方传来的闷雷互相稀释。
“该死!我忘了在播种前祷告!这可是恩典级的‘货币’!”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以血铭刻灵魂的真神敖克萨,即吾与万物之主。我皈依主,如皈依主的体,皈依主的圣......”
他小声而快速地念叨,紧皱着眉头,他既要保持对他的神的虔诚,也在担忧冗长的播种祷告会让他播种的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又增多几份。
他指尖的那颗“种子”,又被称作“眼泪之花”。该它已被特殊的炼金手段编入了特定的程序,当被植入人体内,那人的眼球便会自动脱出,作为“货币”的灵魂也被锁入其中,人也会因此身亡。隆被钉在墙上的父母显然因此罹难。
一阵突进的气流以超越男人神经反应的速度向他的面部袭来,气流破开潮湿的空气,“咚”的一声巨响,一个裹着金属拳套的拳头狠狠砸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瞬间脸部变形、牙齿碎裂,他披着华丽的衣服飞了五米远,头刚好撞在客厅另一边的角落上。
“血权杖-卡尔,别来无恙。”沉稳的男音从这个突然出现的1.9米的强壮男人嘴里发出,灰蓝色的长袍上印着三个互相交错重叠的齿轮,鲜血从他的外骨骼手套慢慢滴下,显然那是新鲜出炉的。
“神谕部的同袍告诉我下午四点到此靖难,结果显然来晚了。而你,在向你的神祈祷的时候被我打碎了一口好牙。看来我们彼此的神都会犯各自的错误。”他从腰间打开了武器匣的保险,圆形的墨镜镜片反射着公寓楼走廊顶灯昏暗的黄光。
他的余光瞥向地上的隆,隆又因疼痛陷入了昏迷,倒在了门后的角落里。
卡尔,也就是那被打飞的男人,准备从地上站起,但他发现这如万钧般沉重的一拳竟已经让他身体上的神经细胞瞬间罢工,他一时半会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挣扎,完全变形的脸操纵着面部的肌肉发出模糊的声音:“这个声音是......佛莱迪-琼斯......魔像匪教......异端渎神,坏吾仪式,杀无赦!”
持刀红袍用与其体型不匹配的高速,飞向琼斯蓄力挥刀,古铜色的刀身划出金银相间的残影,锯齿的寒芒直奔琼斯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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