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黄光帝继续统治着整个球场。失去斗志的任明杰已经无心再战,北高的其余球员也提不起劲,凑合着将比赛打完。终场的哨声响起,清光高中以104-68轻松淘汰北莲高中,晋级全国大赛第二轮。清光高中的四号传说,时隔一年后再次出现在全国观众的面前,让所有的球迷为之疯狂。他在比赛中狂砍45分还送出8次助攻,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将北高打垮。胜利后,他站在球场中央,接受全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仿佛帝王在接受臣民们忠诚的跪拜。而任明杰和北莲高中作为黄光帝胜利的脚注,很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北高众人回到下榻的宾馆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发车回家。昏黄的灯光下,江逸正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在他隔壁,任明杰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背包里,他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但任明杰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听见,他用手臂遮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
手机响了半天,江逸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看看吗?也许是楚清梦打来的。”
闻言,任明杰伸出右手开始摸索地上的背包。他的手在包里探了半天,最后终于摸到手机。但当他拿出手机时,震动已经停止了。
果然,是楚清梦的未接来电。没过几秒,他就又收到两条短信,也是楚清梦发来的。
“你没事吧?”
“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任明杰扫了一眼,又将手机放了回去。他躺在床上,心里一直有某种复杂的情绪萦绕着。悲伤、绝望、疲惫、麻木......一大堆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情绪一直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看见楚清梦的消息,想到她正为自己担心,他忍不住鼻子一酸。他很难过,他想在楚清梦的怀里大哭一场,但他做不到。
说着要实现目标,然后完成约定,结果连第一个目标都达不到。这样的我,是不是太可笑了?任明杰这样想着。什么都做不到的我,有什么资格待在楚清梦的身边呢?别说她了,就连我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爸爸打来的,任明杰依然没有接。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任明杰第一次遇到如此巨大的打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既然如此,那他曾经得到的那些赞誉和其他一切,他是不是都不配拥有呢?他之前觉得自己在篮球上很有天赋,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就在今天,他遇到了天赋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对手。篮球尚且如此,那么往后那些更大的目标,在实现过程中又会有多少无法跨越的障碍?太多问题伴随着红色的影子在他脑中纠缠,任明杰彻底迷茫了。
“喂,”江逸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来一点?”
任明杰睁眼一看,江逸正举着一瓶啤酒在他面前晃荡。任明杰这才发现,江逸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两罐啤酒回来。“喝酒?”这玩意,任明杰以前从来没碰过。
“喝酒。”江逸一边回答,一边拉开罐子,递了过来。
任明杰犹豫一会,尝了一口。清凉、呛辣又有些苦涩。他不喜欢这滋味,但这时候喝着,反倒让他清醒了很多,那些一直在心中徘徊的思绪好像也一起被冰凉的啤酒冲走了。他举起罐子,猛地灌了一大口。
“怎么样,有点意思吧?”江逸说着,也灌了起来。两个人就这这样一起喝了好一会才停下。
“唉,输得真够惨的。”任明杰放下手里的罐子,开口道。
“有什么关系?我们才高一,有的是时间变强。”江逸漫不经心道。
“你是认真的吗?你也防了那家伙,应该感觉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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