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而游,我即是道。”
杜轩转过身来,面对众人盘坐,神色轻松,真的像是在传道一般。
若论道心,他历经两世道心不染,赤子诚诚。若论道法,青城神术,世界阵图,三位师尊的秘籍,每一样都足以压塌半边天。
“沧海一粟,不知所谓,也敢称道?”定玄王气极反笑,胡子瞪得老高。
他这一折腾,许多人都醒了过来,安安静静的看着两人辩道,就连血煞都竖了竖耳朵,只有封烨心无旁骛,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参悟仙纹之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听过杜轩的道语亦或是定玄王的道呵。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我在道中,道即是我,我亦是道。”
杜轩含笑论道,道语轻轻,犹如清风拂面。
“道法自然,在乎于不争,你若争道,岂不是自相驳论?”
“天地本无为,众生争渡之,天道飘摇,无极无为。”
“谬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里称得上是无为?”
“未始有物,至矣,尽矣...”
“你!”
定玄王胡子一瞪,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纵使他博览群书,但是于青城的道法造诣相比,任然差了不止一线。
“你若是逍遥,为何又被困在此地?”
定玄王怒喝,竟然有无数的法则跨界而来,质问他的道心,妄图诛他的道基。
“是啊,瓮中之鳖,谈什么逍遥?”
“缩头乌龟,只能无能狂吠罢了!”
人群中有人出言附和,将他贬的一文不值。
“无道,无我,无境界。何处不逍遥?”
杜轩扫视众人,在他的面前竟有数人幡然醒悟,泪流不止,大哭到:“过去的我是道,而今的我亦是道,荒废百年,我竟蹉跎岁月,深陷囹圄之中,不知道,不听道。”
“今日聆道,才知道之境界,多谢老师成全!”
那几人纳头便拜,喜不自胜,竟然在原地盘坐中化作屡屡青烟,飘散不见。
杜轩微微一笑,赞叹道:“道友得到已!”
定玄王瞠目结舌,瘫坐在阵台之上,久久无言,四周流言纷纷,恐惧和惊悚的目光扫来扫去。
“看他的样子尚不足百岁,竟然有如此深奥的见解,令人匪夷所思。”
有人震惊,悄悄向后挪去,不敢在近前听其讲道。
“呵呵...小哥哥虽是人族,但也风流倜傥,是妾身的如意郎君。”
许多魔族佳人流露异彩,泛动美眸,春意如水。
“如能与其结合,得其子嗣,必能横扫此界,重现我族上古辉煌。”不少老魔都在暗自思付,想将其收入囊中。
“哼!虚伪作势罢了,任你惊才绝艳,终究是黄土。”也有人嗤之以鼻,以其为不世大敌。
定玄王心潮澎湃,又忽然镇定了下来,拂了拂衣袖,整理了一下衣冠,淡然落座。盯着杜轩看了又看,忽然又问:“什么是道?”
他言语自然,没有动用丝毫法力,仿佛是在叙旧,又像是在低声呢喃。
杜轩怔了怔,这个问题他问了两遍。第一次是道呵,第二次却是在论道。
是啊,什么是道?他前世今生一颗赤子道心,纤尘不染,然而求道,求道,所求的道,到底是为何物?
他一下子愣住了,道法自然吗?还是天道无情?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无言。
“呵!不过尔尔,装腔作势。”
“定玄王博古通今也是你能比的?”
许多人讥讽,但同时又有更多的人心思活络了起来,眼下杜轩被困,如果能将其救出,无异于结下一大因果,雪中送炭。要知道,此刻的他还未完全成长起来,即便如此他不论学识还是道法,都闻所未闻,令老一辈人物都震撼不已。更是在天门的压制之下悟道,这一举动万万年不曾有过。
如果因此将他收入账下,或许可以窥视他身上的秘密,从此傲视群雄!
“快去请老祖宗,不惜代价拉拢他。”
“召集族中待嫁的女儿,不要让这小子跑了。”
一阵嘈杂,许多人都在布置,有人想致其与死地,有人在疏通关系,更有甚者大大咧咧的布下一座座阵台,俨然是要在少卿面前夺人。
杜轩闭目沉思,神台本我散发屡屡仙辉,瑞彩千条,五光十色。他面对本我轻声呢喃:“什么是道?”
神台本我两躯一体,左半边是八荒,右半边是凌霄,他们早已停止了融合,诡异但却充满神性。混沌道纹烙印在神台之上许多玄奥神秘的道纹自行生长,然而杜轩却像是看不见一般,置若未闻。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细语。虚无缥缈,忽远忽近,变幻莫测。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再次传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杜轩心中一震,神台本我惊异的回头,顺着天门那一线缝隙看到了一副震撼的奇景。
一位老者仙风道骨,面部饱满,头部高高的隆起,白白的眉毛温顺的垂着,眼神温和,蕴含无尽的智慧。
他身着素净道袍,逍遥自在,却又像是天道一般肃穆,让人产生一种庄严感,随风拨动的散发,随着他口中的道语一同飘扬,飘散在天地间,发人深省。
座下一头青牛悠闲的咀嚼着青草,没有目的,没有方向,随遇而安。
在他身后异象浮现,紫气东来三万里!瑶池西望,翩翩青鸟庭前降!
“鸿蒙紫气!”
杜轩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即便是在此界还未脱落的上古时期,也不会有如此铺天盖地的鸿蒙紫气,更别说有万里之遥!
鸿蒙紫气,即便只得到其中一缕,也足以令人立即羽化登仙,登临仙境!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友!”
老人作揖,以平辈相称。
杜轩直接愣在的原地,许久也没有缓过神来,老者不急不恼,只是座下的青牛翻了个白眼。
杜轩一惊,慌忙侧过身去,他可不敢受其一拜。连忙一揖到底,恭敬无比。
“前辈!”
“闻道者,朝生夕死,何来前后之分?”老者风轻云淡,座下青牛却打了个喷嚏。
“受教了,敢问前辈什么是道?”
“你便是道。”
“我是道?”
“青牛也是道。”
“这...”
“道在杂草中。”
杜轩震愕,老者的境界过于高深,道无所不在,以他目前的心境根本无法理解。
老者骑着大青牛,逍遥而游,仿佛是道的化身,行走于世间,没有境界,没有忧愁,好不自在。竟要借天门过道,不知要前往何处。
杜轩见状连忙拦下,搓了搓手又道:“先生要想过此门,还需留下一点买路钱。”
骑牛老者忽而笑了,道:“又一个拦路打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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