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景摸了摸他的头,感触良多。此时的杜轩竟如同当年的他一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走上了歧途。
他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道:“你的道心在我之上,你的心胸远超与我,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传授给你的了,记住你的话,初心不改,人定胜天!”
杜轩摇了摇头,顽固到:“请老师传我仙法!”
冉景愣了愣,转头怒道:“逆徒!你若求死,先想一想这大千世界,万万的子民!愚钝,愚钝!愚不可及!你若死了,谁来还此界一个朗朗乾坤?”
说罢拂袖离去,只留杜轩一人跪在原地迟迟不愿起来。冉景走出了很远,又忽然停了下来,冷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前世最后的十六年还给你吗?就是惧怕发生现在的状况,你道心有余却隐忍不足。罢了,罢了,待你度过凌霄劫,八荒劫,我的道法任你取夺!”
冉景背负着双手走向了天边,消失在了天际,坐在一颗大星上,回想起从前。那些与栾云易清一起意气风发的日子,静静思索,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杜轩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昏暗的祭坛下,杜轩拖着垂死的躯壳,举步维艰。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眼泪早已流干。他救不下这么多的孩子,源头不在这里,而是在镇命柱。
镇命柱一日不除,此处的人间炼狱便存在一日。他挣扎着,忘记了冉景的嘱托,竟然是要用垂死之躯搏命!
“大哥哥,你快藏起来,他们要来了。快藏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
一个小女孩仅有七八岁,稚嫩的脸上到处都是血污,她站在一片残肢断臂之中,双手被紧紧地束缚在刑架之上,显然是刚刚送来,还没来得及处刑。
身在炼狱中却仍然保持那份纯真的善良,小脸上布满了惊恐和担忧。
“坏人就快来了,大哥哥你快走!”
小女孩焦急的催促道,杜轩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艰难的抬起了手心痛的想要抹掉女孩脸上的血渍。抬起手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满手的血污。他随意擦了擦伸手抚摸她的脸庞,小女孩明显怔了怔,有些恐惧。
“大哥哥,你快走啊!他们要来了...”她仅是有个幼童,却在绝望之地仍能流露出纯善的本性。
杜轩擦干了她的小脸,爱惜道:“哥哥不怕坏人,哥哥带你回家。”
“玉儿没有家了...都死了,玉儿也要死了...大哥哥来不及了,你快藏起来。”
玉儿一脸的担忧,急急催促杜轩。
杜轩摇了摇头,问到:“你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帮我?”
“娘也死了,爹也死了,玉儿活不了了...大哥哥如果可以,你带我弟弟走吧,弟弟他还活着。”小女孩单纯的脸上写满了祈求,呆呆的看着他。
杜轩心中忽然一痛,他看向玉儿所说的方向,只见那里正挂着一个小男孩,此时一根粗大的管子早已深深插入了他的喉咙,显然已经被人制成了人彘,像是牲畜一样为那些活在地表上的人提供生命本源,让他们活的光鲜亮丽。
杜轩心中颤了颤,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响起。小女孩立刻急躁不安起来,小声的催促杜轩赶紧藏起来。杜轩盯着她看了一会,给她留下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和伟岸的背影。走向了那扇门。
铁链发出滞涩的吱呀声响,仿佛是在哭诉,为这个残酷的世界所哭泣。两位魔族秘师身上雕刻满了诡异的纹身,正牵着一只被重重枷锁禁锢的魔族异种走了进来。
那魔族异种身负坚壳,四肢尖锐,浑身都被阵纹所封,长长的舌头生有根根令人心底发寒的倒刺,宛如毒蛇扭动,随时会暴起伤人。
“嘿,刚刚那个姑娘真润。”
“嘿嘿,那是,西蛮的两脚羊细皮嫩肉自然舒坦。”
“快点干活吧,一会还有一个小丫头等着咱哥俩呢。”
两个魔族秘师锁着魔族异种一脸的龌龊,仿佛意犹未尽一般砸了咂嘴,一脸的色欲。
“嘿!一到干活的时候你就撒泼,非要大鞭子抽你才肯走是吧?”
其中一位秘师抽起了鞭子打在异种身上发出一阵阵金属撞鸣的声响,那魔族异种颤颤惊惊,双腿直打哆嗦,死死地赖在地上,任由他怎么抽打,都一动不动,恐惧的想要往后跑去。
“奇了怪了,平日里让它过来镀纹,他都兴奋的不行,今天怎么这么懈怠,像是着了魔似的。”
“怎么感觉忽然冷起来了,浑身发麻。”
“嗯?不对,是杀气!”
两名秘师赫然回头,只见他们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人族少年。那人被人打破了半边身子,此时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看着他们。
杜轩低着头,黑发染血缓缓滴落遮住了他诡异的面孔,他双臂无力的耷拉着,手中握着一柄在此地寻到的刑刀,浑身爆发出一种骇人的气息,杀机浓郁的都快要化作实质了。
“原来是一只两脚羊逃出了羊圈,有意思。”
其中一位魔族秘师一脸调笑,冲着另一人比了个侮辱的手势,径直向杜轩走来。
“小宝贝,乖,叔叔疼你。”
“哈哈哈,原来你好这一口,你完了。”
杜轩一动不动,任由那人近身,魔族秘师毫不在意,他修为尚浅,完全感受不到杜轩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刺骨寒意。
魔族异种更加的狂暴了,挣扎着想要逃离此地,它的感知极为敏锐,虽然没有眼睛却看到了一副恐怖的画面,一位人间魔王手握复仇之刃堵住了生门,就要在此地大开杀戒!
“呦,眼神不错,小脸还挺嫩。”
他撩开了杜轩的黑发,围着杜轩看了一圈,一脸调侃。
“来,我先让你一...”
他话还没说完,一柄刑具就刺进了他的心脏,将后半句话生生阻了回去。魔族秘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屠刀,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的涌出,打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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