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虽然没有把话说透,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蒲落尘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阴冷,甚至比冰还要冷。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异常刺耳,就像是把钢锥,刺入了别人的心窝一样。只听得蒲落尘一字一顿地说道:“蒲某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文先生怀疑蒲某与这贼人是一路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说到这里,蒲落尘骤然提高声音道:“蒲某乃六扇门捕头,岂会与这贼人为伍?文先生是想侮辱我蒲某人呢,还是想侮辱我六扇门哪?”文道澜呵呵笑道:“文某并没有侮辱六扇门的意思,蒲捕头多虑了。文某不过是想查清楚这贼人的身分而已!”蒲落尘道:“文先生想查清楚这贼人的身分,尽管去查好了,与蒲某有何相干?”文道澜道:“若是蒲捕头与这贼人真的毫无干系,那就请蒲捕头即刻动手,杀了这名贼人,以绝后患!”
“什么?”蒲落尘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文道澜会让自己动手去杀那贼人。
那贼人明显就是碧秀宫的弟子,倘若自己真的杀了她,岂不是要和碧秀宫结怨?自己之所以能够摆脱蜀山派的追杀,全赖碧秀宫女弟子灵儿的相助。若是此时动手去杀她手下的姐妹,那自己岂不就成了一个恩将仇报之人?”总而言之,万万不能动手去杀碧秀宫的人。蒲落尘很快拿定了主意,随即说道:“怕是要让文先生失望了。因为我蒲某人,从不杀女子。”文道澜听罢,冷冷地道:“从不杀女子?真是可笑至极!堂堂六扇门捕头,怎会不杀女子?这该不会是你蒲捕头的托辞吧?”蒲落尘道:“文先生既然如此不相信蒲某,蒲某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文先生,蒲某就此告辞!”说完,便扭身离去。文道澜叫道:“蒲捕头,请留步!”蒲落尘不予理睬。文道澜见状,立即改了口,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来人!快来人!将蒲捕头抓起来!”蒲落尘闻听此言,登时呆愣当场。未及反应,门外便闯进来了三四名官差,将蒲落尘围了起来。蒲落尘不禁勃然大怒,朝文道澜厉声喝道:“文道澜!你这是什么意思?”文道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蒲捕头,今日你若是不愿动手去杀这名贼人,那文某就只能认定,你蒲捕头与这贼人乃是同一路人,既是同一路人,文某又怎能放蒲捕头离去呢?”蒲落尘怒道:“真是信口胡言!我蒲某人岂会与此贼人为伍?”文道澜道:“既然不是一路人,那就请蒲捕头即刻动手杀了她!”蒲落尘大声道:“没有人可以逼我去做我不愿去做的事情,文先生,你就不要再枉费心机了!”文道澜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委屈你蒲捕头在牢房里住一段日子了。”说完,便朝围着蒲落尘的那几名官差命令道:“还不动手?”那几名官差正准备动手,便听得蒲落尘厉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文道澜也随即大声喝道:“不用理他,尽管动手便是!”蒲落尘听罢,又一次厉声喝道:“谁敢!”那几名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无人敢动蒲落尘一根毫毛。场面顿时陷入僵局。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这个时候,有人笑了,起初只是小声地发笑,继而则是放声地大笑。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令在场诸人都吃惊不已。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发笑之人。
原来,那个发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文道澜口中的那位“贼人”。文道澜假装笑道:“小姑娘已经沦为阶下囚,居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此等心志,真是非常人可比啊!”那“贼人”听罢,边笑边道:“本姑娘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你们这些官府的狗贼在这里狗咬狗,窝里斗,本姑娘当然开心了!”文道澜听罢,继续笑道:“狗咬狗?窝里斗?小姑娘不会是想借此来保护自己人吧?”那“贼人”反问道:“自己人?你是说那个六扇门的捕头吗?”文道澜点了点头。那“贼人”忍不住嘿笑道:“阁下果然很聪明啊,一下便猜中那个捕头是我们的人了!猜得对,猜得太对了!那个六扇门的捕头就是我们的人,就是我们碧秀宫的人!”说到这里,那“贼人”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文道澜觉得对方神态有些癫狂,便用试探的口吻问道:“小姑娘,你确定蒲捕头就是你们自己人吗?”那“贼人”大声说道:“对啊,蒲捕头就是我们的人,你们快杀了他啊!杀了他!本姑娘最喜欢看窝里斗了,最好让你们这些官府的人一个个全都死在自己人手里!”文道澜面色一沉,说道:“小姑娘,文某在问你话呢,你怎能如此戏弄文某呢?”那“贼人”道:“老头儿,本姑娘没有戏弄你啊,本姑娘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思,告诉大家,那个蒲捕头就是我们的人啊,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文道澜怒哼一声,说道:“小姑娘,你这是话里有话啊!”那“贼人”假装愣了那么一下,说道:“话里有话?本姑娘怎地没有觉察到啊?”文道澜又哼了一声,说道:“小姑娘,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出实话了。不过没关系,文某会让你说出实话的!”随即,文道澜便将目光转向了押着那“贼人”的两名官差,说道:“这小姑娘姿色不错,你们两个带下去好好玩吧!”那两名官差闻言大喜,急忙拜谢道:“多谢文先生赏赐!”话一说完,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将那“贼人”带出了屋子。没过多久,屋外便传来了一阵“嘶啦”声,像是衣布一类的东西被人撕烂的声音。
蒲落尘忍无可忍,当即大声喝道:“文道澜!你最好让他们赶快停手,不然的话,休怪我蒲某人不讲情面了!”文道澜听罢,得意地笑了一笑,说道:“呦!蒲捕头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心疼那位姑娘了?蒲捕头心疼那位姑娘,不会是因为那位姑娘是你手下的人吧?”蒲落尘怒道:“休得含血喷人!蒲某根本不认得那位姑娘!”文道澜道:“既然不认得,为何要阻止文某对那姑娘动刑呢?”蒲落尘听到“动刑”二字后,忍不住朗声大笑,说道:“命令官差污辱一个女子的清白,此等卑劣行径,莫非也算是刑罚?”文道澜道:“只要能让那女子说出实话,任何手段都可以称得上刑罚二字。”蒲落尘听到这里,眼中杀机陡现,一字一顿地道:“看来文先生是想逼蒲某动手了……”文道澜面色陡变,指着蒲落尘大声喝道:“你敢动手?”话音刚落,便听得“唰唰”数声,围着蒲落尘的那几名官差立即拔出了兵刃,作势欲砍的模样。蒲落尘嘿笑一声,道:“就靠你们几个,也想对付我?”说着,便即施展“幻身点穴术”的功夫,出手点了那几名官差的穴道,令对方动弹不得。田大仁见势不妙,正欲拔刀,忽见一人急匆匆地跑进了小屋,那人见到文道澜后,便立即跪倒在地,连声说道:“文先生,不好了!那……那女的……女的……”那人虽然说话有些支吾,不过,不难辨认,那人就是将那“贼人”带出屋子的其中一名官差。只听得文道澜大声问道:“那女的怎么了?”那名官差答道:“那女的……自己咬断了舌头,死了。”
“什么?死了?”面对这样一个结果,文道澜不禁有些意外。
“没……没错,是死了。”那名官差有些害怕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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