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雾状黑气从“珍妮”的尸体上冒出来,灰袍男子单脚踩在“珍妮”上,鼻翼伸缩两下,便直接将其吸入体内。
温德尔从门口走过来,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劫后余生和悲愤羞愧的感觉交织,不敢抬头看。
“老师,您一直就在旁边吗?”他垂着头说道。
“嗯。”灰袍男子浑身颤抖,似乎在克制什么。
也不敢多问,怕问了会挨骂,温德尔回了一个哦后,就向门外走去。
但是灰袍男子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温德尔,他在温德尔背后沉声道:
“他被污秽感染,已经变成邪祟了。这种样式的邪祟很少见,一般不会出现在离城镇这么近的地方。”
温德尔瞬间僵在原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双目圆睁,惊呼道:
“老师,你是说约克镇也被怪物摧毁了?”
灰袍男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现在还不清楚,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二人沉默不语地回到原来的房间,燃烧的篝火还在噼啪作响,这是寂静黑夜里的唯一声音。
温德尔找了个稍微干净一点的角落,背靠着墙壁坐下,想强迫自己入睡,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老师一向是做得比说得多,他可能早就发现那个被污秽感染的小女孩了,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故意等到最后关头才出手。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人型邪祟,之前只是经常在老师口里听到,在野外的时候要对所有的陌生人保持警惕。
因为你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人,毕竟在黑暗中生活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感染了。
还活着的人,一个个都挤在大小不一的聚居地里,靠着圣火驱赶黑暗和污秽,算是在苟且偷生。
而即使是这样,黑暗中也依旧会有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以人类无法想象的方式发起攻击,将人类敢净杀绝。
温德尔还记得,之前自己生活的那个村落,那些无辜而善良的人们,到底是如何惨死在邪祟手里的。
尸横遍野,鲜血几乎染红了干涸的土地。
“我一定......一样要......”
不知何时,温德尔已经在混乱的思绪中悄然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看见老师在收拾昨夜的篝火的余烬了。
“早点出发,时间很紧。”灰袍男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发现温德尔已经醒来。
“哦。”温德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擦去几粒分泌物。
迅速把昨晚拿出的东西整理好,背起行囊,温德尔就赶紧追着老师的脚步向门外赶去。
走出高楼,黑月依然不减,四下依旧伸手难见五指,天幕上只有空洞洞的一片,明明一点光都没有,却被称为“白天”,这是温德尔一直好奇的事。
在灰袍男子的带领下,两人走得飞快。
一路上,温德尔惊奇地发现,越靠近约克镇空气中的湿度就越大,甚至脚下的土地都开始湿软起来,泥泞遍地,偶尔还能看到石头上有苔类生长。
但灰袍男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温德尔瞧见了,便好奇问道:
“老师,是发现了什么吗?感觉有哪里不对吗?”
灰袍男子又拿出地图检查了一遍,眼睛死死盯在某个画圈的地方,未知的情绪在沉默中酝酿。
“我们现在应该离约克镇非常近了才对。”
“所以呢?”
“但我却丝毫没有产生对圣火的感应。”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约克镇的圣火......或许已经熄灭了......不行,我们得赶紧去确认一下。”
灰袍男子说罢,便招手让温德尔爬到他的背上,脚下发力,蹬起尘土,便以比之前快了几倍的速度向约克镇的方向赶去。
温德尔几乎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躲在灰袍男子背后小口喘气,看着四周景色疯狂变化。
这火把都不会被风吹灭的吗?这也太厉害了吧,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他看着老师手中的火把,暗自惊叹。
不知过了多久,灰袍男子终于放缓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温德尔从老师的右肩伸出头向前方望去,发现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作物田,整齐种植着一种叫做阳荷草的东西,之前他们也这个,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看老师站在原地喘粗气温德尔赶忙从背上下来。
“老师,我们到了吗?”看着城门两旁的水田,温德尔问到。
“到了。”
约克镇三面环湖,建筑结构大多是以竹类和茅草为主,入口处有道高约两米的城墙,此时正大门紧闭,只有城内看台上的篝火静静燃烧着。
“什么人!”
一声厉喝忽然从看台上传来,打破了这看似永恒的寂静。
温德尔抬头望去,发现那是一个举着木质长弓的青年卫士,此时正做搭箭欲射状,就是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装扮的女人。
灰袍男子听到动静,快步走上前,对着那青年卫士远远喊道:
“传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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