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本身就是‘’，于是我想，如果把她填满，是不是就能把她唤醒……？”
教授直起身子，双手交叉着托起下巴，停顿了一小会儿，似乎在酝酿着言辞，然后继续说道。
“我手中并没有类似两仪一族那样植入人格的技术，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
“……灵魂寄宿于头脑之中。只要能够让脑髓完全存活，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肉体。只需从外部加以电流的刺激，就可以让仅仅是脑的区域一直做梦活下去——某个魔术师提出过这样的理论。”
“灵魂的领域不是我的专长，但是我依旧同意脑是让肉体表现出自我、而非一具空壳的关键器官。”
“巨量神经元互联产生智能，而脑的运转所产生的知性又形成了人格。脑明明是身体的一部分，知性这种东西却将孕育了自己的脑与肉体分别起来看，把脑看成是特别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掌管人格的是脑髓，本身就从属于表现个人的那具肉体。
“而对于‘两仪式’的肉体来说，表现出知性，这件事本身就不会发生，也没有发生的意义。”
两仪要深吸了口气，不确定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肉体受到刺激而产生变化，作为肉体一部分的脑也会产生变化，从而导致那让肉体表现出自我的部分发生改变？”
“像是因为被吸血而新生的死徒一样，因为肉体改变到了不再是原先的物种的程度，他的人格也变得足以接受吸血冲动这种以前绝对无法理解的感情，甚至是屠戮人类的负罪感也因此大幅度地降低了……”
教授动了下身子，再次将背靠在了椅背上：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事实上，我也实在是拿不出有比基因突变更有可能唤醒她的方案了。”
“我将我手中的基因库里的基因，进行分离和修饰后导入到她的基因组中，造成碱基对组成或排列顺序的改变……说起来，那才是跨物种遗传的第一例人体实验。”
“通过导入新的基因，她的脑电图开始传达‘她还活着’这样的信息，更准确地说，是‘她正在活过来’。”
“副作用呢？”两仪要忍不住插嘴问道，“强行往一条染色体上塞一个脱氧核苷酸，哺乳动物就可能变成爬行动物……这样大幅度地修改基因，她，没事吗？”
“当然不好！”教授肯定道。
“肉体的人格正在逐渐被唤醒，但作为承载人格的肉体本身却在逐渐走向死亡……”
“她的基因因为多次接受跨物种遗传而开始全面崩溃……虽然在生物学上不存在‘基因崩溃’这个单词，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
“而一旦中断跨物种遗传，她正在苏醒的知性将会再度沉睡……”教授喃喃地补充道。
“最为讽刺的是，通过计算，当她的大脑被激活，作为生命活过来的那一刻，也是她的肉体全面崩溃，作为生命死去的那一刻！”
“两者的时间差连1飞秒都不存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使是光也只能位移0.3微米……对于人类来说，那就是同时！！！”
“即使发生了，也不会出生……”
这个故事，明明让两仪要气得足以膨胀得炸掉，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下去。据说在极端的愤怒中，人会变得异常冷静。两仪要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即使他正处在这样的状态中。
“但是她活下来了？”
“是的，因为出现了转机。”教授点头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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