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着不大不小的雪,一支辎重队正在两千士卒的护卫下,沿着虎林山脉,缓缓向着西北方前进,整个车队里,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不过这支队伍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吴国有粮了!听说吴、越二国在治礼郎丁承霖的调解下和好如初,不但如此,吴国更是花重金购入大量粮食,至于多少,还真没有人知道。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喜庆之意,因为吴国有粮就代表着这些最底层的士卒们有粮饷可发。
在如此热闹的气氛下,整支队伍走得稍微慢了些。而寂静的荒野中,士卒喧嚣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距离这支队伍五里外的山林里,张仲邈眺望着远处的粮队,不禁有些犹豫,身边的郭易却是说道:“大头领,我已让弟兄们仔细打探过了,这吴国购粮确有其事,虽说不知道购得多少粮食,但是这鄱阳郡的粮食确实比以前增加得多了。咱们安插在鄱阳城的眼线都回报说,这鄱阳城的粮食只见进,不见出,按每日万石来说,这鄱阳城内的粮食决不下十万石。而今,鄱阳城派出辎重队,必定是将粮食运给和咱们对峙的陆伯颜一行。如今要破官军,只有一法,那就是截粮。一来咱们的粮食有限,难以过冬,要是不做这一票,兄弟们肯定心中不满;二来要是能截了那姓陆的粮食,咱们便能趁他缺粮,大举反扑,到时候头领声威大震,无知小民岂能不归顺于咱们。若能成了此事,日后诸位头领就算是攻城略地、割地称王也未必不可啊!”
旁边站着几名高大的山贼,听得郭易的话,两眼放光,纷纷开口道:“是啊,郭军师说的对!大哥,别犹豫了。不如咱们动手吧!”
张仲邈作为大头领,倒是有几分见识,犹豫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个陆伯颜,听说乌山一战,这小子使得阴谋诡计,把那申屠一寨,杀得片甲不留。咱们没有申屠那厮的本事,万一中了那小贼的诡计......”
郭易开口笑道:“大头领担心得有理,请各位随我一观!”待到那辎重队远去,这一行人迅速冲出山林,靠近刚才辎重队走过的泥路。
郭易指着地上的轮印说道:“各位头领,这辎重队行走极慢,想必粮食沉重,若是使诈,那么车上所载必定是败絮枯草,而车马碾压过的痕迹必然浅显。可大家看!”
说完,他身后的山贼们纷纷低头查看,然后一阵阵惊呼传了出来:“好深的轮印!”郭易笑了笑,说道:“陆伯颜那厮每隔三日运粮一次,每次我都使兄弟查看泥印,皆是半尺深厚,而且四周散落不少米粒。由此看来,这辎重队所载必是粮饷无疑!”
所有山贼恍然大悟,纷纷称赞:“郭军师果然高明!”那郭易得意的笑道:“哪里,那陆伯颜小儿自恃过高,目空一切。如今他在我山寨之下安营扎寨,仗着手下武艺高强,每日使人搦战,无非想杀我寨中头领、堕我兄弟士气,然后大举攻寨。这厮倒是好算计,不过如今这厮顾头不顾腚,咱们只需截粮成功,官军定然慌乱,到时候我等全力出击,一战可定!”众山贼仰头大笑。
而就在山贼走后多时,不远处的雪地之中却是突然站起几人,快速向着辎重队的方向赶去。
陆伯颜的营帐之中,郭援不停地走来走去,面色不豫,说道:“陆将军,皇上命我到您帐下听令,乃是为了剿灭山上的贼人的,如今这山上的贼人任凭百般辱骂仍然龟缩不出,您又不下令强攻此寨,如此一来,何时才能剿得了匪!”
程武看着郭援有些焦虑的面容和一旁气定神闲的陆伯颜,不由出声调解:“郭兄,你是关心则乱啊,如今山贼势大,而且尽占地利,我等若是贸然进攻,那些盗匪往寨后的虎林山脉里一钻,恐怕后患无穷啊!再说,陆将军他智谋过人,定然有办法让你报得兄嫂之仇。你就别晃来晃去的了!”
郭援瞪了一眼程武,弄得程武没了声音。旁边的樊奎见状也不好再劝。郭援瞟了眼端坐在主将位上悠闲自得的陆伯颜,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到这陆伯颜油盐不进,再劝也是无用,心中无奈,只得闷闷的坐下。
良久,帐外士卒通传探子回报,陆伯颜一整悠闲之态,面色严肃,传令到:“进来!”那浑身是雪的探子进来后,向陆伯颜汇报了在雪地里探听到的情况。
陆伯颜反复仔细询问之后,心中大定,对着极为好奇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的郭援正色说道:“郭援!今我有一计,不但可以剿灭这鄱阳毒瘤,更可以让你报仇雪恨,但你需依我吩咐行事,不得鲁莽。你可愿意?”郭援猛地站起身来,一抱拳,激动的说道:“如能让我得偿所愿,末将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那好,三日之后,我等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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