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申时入末,酉时初入,天色渐渐昏昧,斜阳已然西陲,傍晚的落日余晖绚烂如画,画面中隐匿着人为的阴鸷,紧紧地照射在富贵饭庄高大的酒楼上。
清音永沁所在的角落,隐藏在阴影中,无人会留意这样的一个破败凌乱的地带,也无人愿意向这位小乞丐投来多一眼的关怀。
此时的酒楼,食客寥少,生意渐淡,它从喧嚣吵闹中渐变成静寂幽怨。酒店中的伙计们,拖着疲态的身体,打着慵懒的哈欠,三三两两地散乱在桌角岸边,不急不忙地收拾桌椅板凳,准备着下一个食客高峰。
“小六子,你照看下店铺,我去趟镇南李屠户家,今早李屠户送来的猪肉不新鲜,客人很不满意。欺负到我身上了,老娘今日要与他理论!”一个娇弱风骚的女人声音在伙计们身边响起。
“老板娘,这等糙鄙之事交由我们下人处理就好了。你就不用亲历亲为了吧。”
少废话!就凭你们几个二皮脸,李屠户不会放在眼里的。”
伙计被老板娘劈头盖脸地呵斥了几句,他们低头不敢说话了,其中一个胆大的、爱拍马屁的,主动走上一步,谄媚地说道:“就是,就是。你们都听好,日后可要好好跟老板娘学学。老板娘,我觉得吧,李屠户身高马大,小的怕您吃亏。要不这样,您带上几个人吧?万一起了争执,也好有个帮手,您说是不?”
“不用了!量那屠户也不敢怎样,我可是他的大主顾。你们照顾好店铺就是了。还有,如果见到老爷回来,跟他说邻村孙夫人今日家中无人,邀我陪她夜宿。晚上不回来了。”
躲在一旁偷看的清音永沁,闻言心中暗骂:“靠,陪孙夫人夜宿。我看你是陪情人夜宿吧。你奶奶的,小爷今晚定叫你们宿不能寐。”
金瓶梅既不坐轿,也不叫随从,孤身一人袅袅婷婷地出了门。清音永沁从地上爬起来,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地盯紧金瓶梅。以他这身粗浅功夫,碰到高手自然是行迹败露,但是遇到金瓶梅这种寻常妇女,永沁少爷这身功法也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了。
金瓶梅果然去了趟镇南李屠户家,里面传来一阵沸沸扬扬地争吵之后,金瓶梅挂着大胜凯旋地微笑,悠然自得出了李屠户家,返身走进城北一处深宅大院,而后没了动静。
清音永沁久立高墙之外,不见门开,不见人来,等得他焦躁又急迫,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怎么搞的,这不是金瓶梅自己家嘛?难道她要在家中密会,妈妈的,这可麻烦了。这等深宅大院,且不说如何寻找他们幽会的屋室,小爷能不能混进去都是问题,这等高墙,我可飞不进去。这可怎么弄呢?唉,都是武功太差惹得祸啊。小爷当初哪根筋有问题,怎么就没想到好好习练武功呢?”
清音永沁一边想,一边围着宅子转圈儿,他想知道宅院外围有没有参天大树,有没有土丘大石,再不济寻个狗洞钻进去也是可以的。
可是,绕来绕去,结果很让他失望,连一处能够钻过身体的狗洞都没找到,更别说什么参天大树了。这也难怪,像这等富贵之家怎么可能留给永沁少爷这等宵小作案犯科地机会呢。
就在清音永沁一筹莫展,无所作为之时,前院的红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金瓶梅从里面风姿绰约地走了出来。
清音永沁那颗忐忑之心,终于大定,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了,这女人定然是‘屁屁洗白白’去了。”
借着夕阳残色,清音永沁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金瓶梅头戴一顶淡金色的圆形希南帽,帽子前沿还加上了天鹅绒装饰,装饰下有一层薄薄的丝纱,刚好遮盖住金瓶梅的脸部。身穿一套盛典贵妇礼服套装,套装是宝石蓝的颜色,手上还有一双宝石蓝的手套。
在寻常人眼中,这套衣服简直就是雍容华贵,美不可言。但在清音永沁眼中,除了脖颈上的V型领,设计还算大胆新颖,余下简直就是糟糕之极。
清音永沁是什么人?那可是清音家族的少阁主。清音家族世代经商,商甲天下,其最根本核心地就是服装生意。特别是女人服装,清音家几乎就是这祖龙大陆上的巅峰存在。清音永沁自小就陪着家族长老舞弄针织,裁剪衣料。因而对服装他可是真正的行家里手,连他爷爷清音飘扬都喟叹:‘永沁这孩子,只要专心,日后必能成为清音家又一位巅峰’。自有了爷爷清音扬这一番表述,清音永沁那不学无术,贪轻取巧避练武功地事情,倒也是没人追究了。反正族中武风不胜,也就他爷爷清音飘扬、他爹爹清音远好武成性。
“有钱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买个衣服总是一套一套的,但这套装真的不咋地。只有混搭才能凸显风韵。你这荡妇,如果把外衬上衣变个颜色浓烈的,凭这V型领和你那闪烁光辉的肌肤、半裸的酥胸,那才是匠心独运。那样幽会才会更添性情。你这身衣服更像是参加盛装舞会。俗,俗不可耐啊。”清音永沁品头论足地审视着前面不远的那个女人,女人来到一座四合小院门前,开门进去。
清音永沁瞧着这小小的院落发呆,寻找不到一个能够进入的地方,轻功就不要考虑了,他根本就不会。永沁绕着这个小小的院落足足盘桓了两圈,终于在一个漆黑朦胧的角落寻找到一个狗洞。
“唉,天下间的少爷小姐,钻狗洞的,估计我是第一人了吧”。
永沁无奈的叹息,之后又兴致满满,喃喃自语道,“不管怎么讲,小爷我也算是开创一派先河了。也算个少爷狗洞派宗师了。在者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这小人了,爬进去再说吧。”
清音永沁偷偷摸摸地进入了这片院落,绕过一个猪圈,找到一个不易发现的角落趴了下来。
正房内烛光摇曳,投射金瓶梅忙碌的身影在窗棱上面,看不出她是在忙碌着什么。清音永沁生怕惊动了屋子里的女主人,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猫着腰、提着头,蹑手蹑脚的靠近正房,四下踅摸一番之后,他终于找到一个既能探听屋内动静,又不至于被发现的阴暗角落匍匐起来。
清音永沁既寻找着时机,又在寻思着如何将自己调配的至尊灵宝顺利让那个老小子统领大人喝下去,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索性放弃投毒的念想,只等这对男女风起云涌时杀将进去,之后就是爱咋地咋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已然一片寂静,连鸟儿都打起了鼾。
夏日蚊虫的叮咬,恼得清音永沁不胜其烦,他低声咒骂:“胡三木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啊,别是今天忘了吧。”
思付之间,屋内人影一闪,烛光映衬下,凭空多了一个粗壮的男人身影。“娘的屁的,不见门开,不见人来,这小子怎么就到了屋里了。妈妈的,武功高就是好啊。”之后就听见屋里传来了撒娇般地对话声音。
“你个死鬼,还知道来啊。急死奴家了”
“哎呦,我的心肝儿,我这不来了吗?快过来,让我香一个。咦,这衣服真是漂亮啊,简直就是女神啊。别动,让我看一会儿”
“看什么看,水已经给你备好了。是你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哈哈。当然是共浴啦。还有,把这个药丸用水泄开,这可是新家伙,叫做‘佛笑三步颠’。比那个大力金刚丸厉害多了,明早叫你爬墙出去,哈哈哈。”
清音永沁一听胡大统领行房靠吃药,差点笑喷:“靠,行不行啊。看你五大三粗的,还要**。原来你是男人中的残次品。”
永沁愤愤地想着,眼睛却借着摇曳的烛光向房间内打探。他见到金瓶梅端着左手,走向外室,低头哈腰忙活一阵后,回到内室,顺手放下了内外室的门帘。紧接着从内室中就传出一阵阵鸳鸯共浴的嬉笑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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