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皱了皱眉:“进去了就知道。”
“柳先生,郑大哥来了。”
阿香进来办公室,她毕恭毕敬介绍,柳先生起坐,他亲手给两个人倒了水喝。
“郑大哥是吧,怎么样,阿香带你去车间参观了吗,咱们这个工厂二期正在建设。”
柳先生年纪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出头,身材肥胖,他热情洋溢介绍,并仔细的给郑延秋算了一笔账,听的他心中热血沸腾,谁不会心动。
首先工厂福利五险一金,按照柳先生的话,在厂里做到六十岁,单是公积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郑延秋沉吟一下,道:“我非常满意,那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能过来上班?”
这几天为工作四处奔走,自从奶茶店倒闭以后,加上父母的身体,郑延秋已经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各种压力让他急得团团转。
人在落魄时,鲜有人会主动拉你一把,出手相助,父亲刚生病的第一年,郑延秋一步都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前些日子,郑延秋的亲表弟从国外回来,有天表弟来家里探望老人,对表哥家里的处境表示同情,让他准备好护照,说是要带他去莫桑比克发展。
表弟比他小一个轮年,表弟的父母和郑延秋的父母是换亲的,亲上加亲,也是2003还是郑延秋带他到的莫桑比克。
如今跟那个国家政府部门关系要好,上至警察总司令都是他家常客,有个清关公司,国内商家进出口贸易都得在他的公司办理清出关业务。
最可观的是,表弟通过莫桑比克体育博彩中心,整个莫桑比克他都可以放置游戏竞技类的游戏机,在咱们国家是禁止的,就是俗称的“老虎机”,高峰期时他在首都马普托一个月能赚两百多万人民币。
为这事郑延秋还找了父亲的主任医师咨询,医生说老人的病情基本稳定,靠着靶向药控制,再活几年没有问题。
正在他一切准备好了,一直没有等到下文,原来表弟早就过去了,可能当时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郑延秋陷入沉思,阿香这时也已经拿来合同,头一回打工经历,对于合同,他毫无判断经验。
用工所有细节都在文字里,他本来需要斟酌、但当时大脑就是无法冷静的思考和分析。
郑延秋拿起合同就签了,柳先生鼓励好好干,他说,其实江兴镇人可以就近都来进厂,多好啊,何必都往国外跑。
郑延秋本想告诉他,这个镇,早年间是有名的贫困,农村大部分是旱地,种的不是地瓜就是花生,以前国家粮库有统购,花生挑选出来年种子用的,几乎大部分都拉去粮站。
地处沿海,依托自然的深水海域,近年镇上被划为港城开发区,但镇上的人,从九十年代起,就有大部分人奔去世界各地谋生,从开始打工、摆摊、开店、再到发货柜。
镇上每家每户都是别墅,毫不夸张的说,从表面上看,这里堪称新农村的典范,加上十多万的外来人口,也让本地物价奇高。
也是没有办法的,这里结个婚订亲聘礼开销,如今已经高达一百多万了,这还不算其他开销,普通家庭哪里能承受的起。
这样的习俗,让本地人如压着大山一样,睁眼就得设法赚钱,所以,尽管后来镇里工厂越来越多,但还是很少有本地人来应聘,一方面,这里到处都是浓重的化学味道,另外一方面当个工薪阶层,也跟不上生活的节奏。
郑延秋签完合同,本想要一份,但阿香说要等转正了才发正式的合同,试用期三个月,每个月底薪是四千块钱,包吃包住,五险一金要扣去三百八十三块钱。
听完这些,郑延秋低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阿香转头看柳先生,他说:“明天让第三生产部负责的过来领人吧。”
听完,郑延秋心里有种象被人贩子卖掉的感觉,但也不好继续问下去,跟他们说了几句感谢客气话后,他就疾步离开。
从三楼走到保安亭那里,郑延秋走到电动车前,掏出钥匙打开,坐下,心里忐忑复杂。
他并没有立刻开车,虽然应聘合同签了,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心,按照工厂要求,明天还要去医院做常规体检,阿香说现在到处都有疫情风险,职工只能自己先去做个常规体检。
这些天找了许多份工作,都是差不多的待遇,这里虽然是制药厂,环境也就那样,但总得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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