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面姚龙的追兵已至,仅见到孤身一人伏地而泣的刘裕,却不见苻冰身影,有些疑惑。问过路口的陈准之后,才得知刚才发生的事情。
姚龙气恼,抱怨陈准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苻宏身上已经搜过,没找到和氏璧,想必一定在那小子身上,这山谷深不见底,和氏璧将如何寻得?可惜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没了!”
陈准自然不在乎和氏璧是否到手,他只想让苻氏兄弟有个凄惨的下场以满足自己的扭曲心理,能亲眼目睹走投无路的苻冰跳崖自尽可比生擒他更有快感。
见陈准没搭话,姚龙叹了口气:“算了,此次能生擒苻宏,你也算大功一件,等回到长安,我自会向皇帝陛下为你请功。我军长时间深入晋国境内,不宜逗留过久,需尽快返回军营,以防有变,你也尽快准备准备,太子殿下伤势接近痊愈,我等也要班师返回长安了。”
随后命人将刘裕押走。
刘裕被带回秦营之后,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而是和家人关在一起,甚至每日都有人伺候饮食。直到一天夜里,突然有人偷偷将他们一家全部接走出营,四人刚出营门口,就见全副武装的秦兵涌了进去……
原来是姚苌传来旨意,命姚秦四壁护着太子姚兴即刻返回长安,一路要以公卿之礼对待俘虏苻宏。姚兴被苻宏打成重伤,早就有将苻宏碎尸万段的想法,但皇命难违,只能另寻发泄之法。
被陈准出卖的村中父老以及当日放弃抵抗的复北军将士就成了姚兴发泄怒火的对象。
陈准提前探得消息,所以安排人将刘翘一家先行救出,也不知是念及结拜之意还是为了朝思暮想的刘姝依。总之剩余那几千无辜生命,一些之间全部惨死秦兵刀下,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屠杀直至次日清晨,姚兴乘着车亲临屠杀现场,满眼尽是断臂残肢,血流成河,甚至都能将尸体浮起来。面对如此骇人场景,姚兴却兴奋道:“要是多年以前,这些两脚羊可都是上好的军粮,全部杀了只为泄愤实属有些可惜啊。只可恨那苻宏,父皇要我以礼相待,否则我必食其肉、饮其血以报我重伤之仇。”
说罢,下令将所有人的首级砍下,带回长安以作军功。
姚氏残暴,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陈准,当日不仅将刘裕一家接走,还偷偷将自己的父母也提前安排,只是陈家祖上做过汉官,陈父对陈准的行为深感羞耻,回到家中便悬梁自尽。陈准母亲伤心过度,当夜也随陈父而去。
可谓报应不爽。
陈准一夜之间痛失双亲,伤心欲绝,却不思悔改,竟然又将双亲之死归咎于苻氏兄弟。
陈准为父母办好丧事,同姚龙等人来到长安。
至于刘翘一家,则被陈准派人秘密运往长安,但在北去途中,刘裕趁人不备,抢了一匹军马,南逃而去。陈准本就愧对二哥刘裕,闻听刘裕逃走,并不派人追赶,打算放其一马,任其逃走,只要刘姝依还在便可。
至于逃走的刘裕,一路日夜兼程纵马南逃,在晋国边境被晋军收容,参加了北府军,据说此军乃是建武将军谢玄创立,曾在淝水大战之时大破苻坚百万秦军,待到谢玄死后,北府军由名将刘牢之以及晋国权臣桓温之子桓玄执掌。
刘裕重情重义,加入北府军时曾立下誓言,势必攻占长安,救出父母妹妹以及苻宏,以慰苻冰在天之灵。
当然,刘裕这位兄弟想多了,苻冰并没有在天之灵让他慰藉。
话说苻冰那日纵身一跃跳入谷底之后,若是正常人定然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可能是上天看他太过凄惨,有心眷顾,苻冰下落途中被悬崖上的树木多次阻挡,因此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全身上下都被树枝划伤,满身伤口。
苻冰落地之时,尚有意识,趴在地上艰难抬头观望,见四周尽是荒草,貌似无人迹可循,欲要挣扎起身,却因伤口吃痛,昏死过去。
苻冰趴在地上不知昏了多久,清晨的露水伴随着温柔的阳光终于忍不住将其唤醒。估计是因为胸口朝下,被胸前和氏璧硌着难受,苻冰清醒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其从怀里掏出,拎在手中,然后拄着天王剑艰难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挪一处空地坐下。
苻冰身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本已凝血结痂,因再次行动缘故,部分伤口重新迸开,鲜血再次流出,顺着手臂流淌,滴在手中包裹和氏璧的锦帕上,黄色的锦帕逐渐被苻冰的鲜血染红。
伴随着锦帕完全被浸红,上面突然呈现出十二幅图,格外显眼。苻冰本想拿出和氏璧察看是否有破损,却被锦帕上那十二个莫名其妙的图画吸引。
“之前不曾记得这上面画有图画啊。”想到此处,苻冰好奇地展开锦帕,想要一看究竟。却不想这一眼,竟让冉闵的《沌龙诀》有了第一位传人。
苻冰看着那十二幅图像,越看越入迷,越看呼吸越平稳,不经意间,身上各处已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随着腹中“咕噜”一声响,看图入迷苻冰才被拉回到现实,匆忙收起锦帕打算先找些食物裹腹。
苻冰支着天王剑站立起身,突然感觉全身痛感轻了许多,甚至走路都比刚才顺畅,胸口莫名有一股气息流淌很是舒服。
这些都是《沌龙诀》给苻冰身体带来的改变。
苻冰提着剑顺着草丛扒拉着寻找食物,在一片高高的赤色杂草后面貌似发现了什么。苻冰用剑将挡在面前的杂草全部斩净,漏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口。洞口有密密麻麻的青红色藤蔓交缠在一起从洞内延伸出来,远远看去,像是去了皮肤的筋肉一般,甚为恐怖。
苻冰站在地洞口,先是俯身拾起一块石头朝内仍去,未听见有何异响,随后才大胆跳入地洞。
只见地洞内部四壁光滑,只有一个入口没有其他出口,地洞顶部缠绕着洞口所见的两色藤蔓,藤蔓下面结了数不清的或青或红的椭圆形果实。地洞的尽头,有一个直径三指宽的小洞,时不时会从里面流出一些浑浊液体。
苻冰用手接了些浑浊液体嗅了嗅,一股果酒清香扑鼻而来,再蘸了点儿尝尝,从未有过的清爽舒适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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