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本来想让自己自己看好戏的念头,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从天而降,一举将那些西夏武士给打败,救二人的命,从而让段誉对自己心生感激。没有想到段誉的气功剑法平日自己用的时候不灵,但是在心上人的面前却是一用一个准。
在王语嫣的指点下将那些西夏武士一一打败。
现在碾坊总的西夏武士还剩五个,看到胜负将分,慕容复心中担心王语嫣受到什么伤害,站到了门边,以方便自己注意里面的动静。
一转身间,忽见门边站着一个西夏武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木表表情,就如死人一般。
段誉心中一寒:“这是人是鬼?莫非……莫非……给我打死的西夏武士阴魂不散,冤鬼出在?”颤声道:“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慕容复挺身站立,既不答话,也不移动身子,段誉一斜身,反手抓住了身旁一名西夏武士后腰的“志室穴”,向那怪人掷去。那人微一侧身,砰的一身,那西夏武士的脑袋撞在墙上,头盖碎裂而死。段誉吁了口气,道:“你是人,不是鬼。”
眼见面前的五个人对段誉的“凌波微步”毫无办法,慕容复有心开口指点,转念一想:“这些西夏武士即使是现在逃过一命,我为了保守秘密,也要将他们杀掉灭口,与其死在我的手中,还不如让段誉这个书呆子杀掉。顺便让这个书呆子尝尝做高手,在美人面前露脸的滋味。现在救他一命,让他心生感激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就让他吃一点苦头,试试爬的越高,摔的越痛的滋味。”
“王姑娘,王姑娘,敌人都打死了!”却是段誉的声音,慕容复心中一动。“没用的废物,难道真的要我亲自出手吗?”冷冷的道:“未必都死了!”
眼见敌人全部身陨,段誉又惊又喜,正向王语嫣报喜。
忽听得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未必都死了!”段誉一惊回头,见是那个神色木然的西夏武士,心想:“我倒将你忘了。你武功不高,我一抓你‘志室穴’,便能杀你。”他刚刚连续杀了十几个西夏武士,并不把只有一个人的慕容复放在心上,笑道:“老兄快快去吧,我决计不能再杀你。”
慕容复嘿嘿一笑,道:“你有杀我的本领么?”语气十分平淡,就向同窗之间相互请教问题一样。见到对方言语谦逊有礼,段誉实不愿再多杀伤,抱拳道:“在下不是阁下对手,请你手下容情,饶过我吧。”脸上却是嬉皮笑脸,绝无求饶的之意。
慕容复也不生气,不阴不阳的道:“你这几句话说得嬉皮笑脸,绝无求饶的诚意。只是段家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本来名驰天下,再加上你现在得这位姑娘指点要诀,非同小可,也有嚣张的本钱。在下愿意领教你的高招。”慕容复才开口的时候,段誉还以为对方是阴阳怪气,只是后面几句话每个字都是平平出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听来十分的不惯。段誉心中一动:“想来他是外国人,虽识汉语,遣词用句倒是不错,声调就显得十分的别扭了。
段誉天性不喜武功,今日杀了这许多人,实在是为情势所迫,无可奈何,说到打架动手,当真是可免则免,如果不是王语嫣在这里,他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想到这里,又想到刚刚自己还沉浸在打败强敌的喜悦中,脸上实在没有什么诚意,当即一揖到地,诚诚恳恳的道:“阁下责备甚是,在下求饶之意不敬不诚,这里谢过。在下从未学过武功,,适才伤人,尽属侥幸,便得苟全性命,已是心满意足,如何还敢逞强胜?”
如果是平常,看到段誉这么诚恳,慕容复也就算了。但是今天……
慕容复嘿嘿冷笑,说道:“你从未学过武功,却在举手之间,尽歼西夏一品堂中的四位高手,又杀武士一十一人。倘若学了武功,武林之中,还有的瞧么?”
段誉自东至西的扫视一过,但见碾坊中横七竖八的都是尸首,一个个身上染满了血污,不由得难过之极,掩面道:“怎……怎地我杀了这许多人?我……我实在不想杀人,那怎么办?怎么办?”慕容复冷笑数声,斜目睨视,想要看看他这几句话是否出于本心。段誉垂泪道:“这些人都有父母妻儿,不久之前个个还如生龙活虎一般,却都给我害死了,我……我……如何对得起他们?”说到这里,不禁□胸大恸,泪如雨下,呜呜咽咽的道:“他们未必真的想要杀我,只不过奉命差遣,前来拿人而已。我跟他们素不相识,焉可遽下毒手?”他心地本来仁善,自幼念经学佛,便蝼蚁也不敢轻害,岂知今日竟闯下这等大祸来。
慕容复冷笑道:“你假惺惺的猫哭老鼠,就想免罪么?”
段誉收泪道:“不错,人也杀了,罪也犯下了,哭泣又有何益?我得好好将这些尸首埋葬了才是。”
我心道:“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是个书呆子?”却说我在楼上,瞧见乔装成西夏将军慕容复与段誉说了那么就的话也不动手,只是责问段誉,,心想:“这慕容复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啰嗦了,不打早点走人,哥好套出书呆子武功”。叫道:“段公子,只怕再有大批敌人到来,咱们及早远离的为是。”
段誉道:“是,是!”转身便要上梯。
慕容复心中大怒:“原来还以为你真的无心杀人,现在看来,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真的是无心的,不想要怎么弥补自己的过失就罢了。被一个女人一叫,就将自己刚刚准备要做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真是言行不一。”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还没杀我,怎地便走?”
段誉摇头道:“我不能杀你。再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慕容复口中道:“咱们没打过,你怎知不是我对手?你本身内功深厚,又精通‘凌波微步’?,可以说以及立与不败之地,现在有这位王姑娘的指点,更是如虎添翼,怎么能说不是我的对手呢?”心中却道:“既然不是我的对手,还说我不能杀你,难道当我是傻子吗?看来,今天一定要给你这个书呆子一点苦头吃才行。”
段誉道道:“是啊,并本来不会什么武功,全蒙王姑娘出言指点,方脱大难”。
慕容复道:“很好,我等在这里,你去请她指点杀我的法门。”
我叫道:“段公子,快上来。”
段誉道:“是!”攀梯而上,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收刀而坐,脸上仍是一股僵尸般的木然神情,显然浑不将他当作一回事,决计不会乘他上梯
时在背后偷袭。
段誉上得阁楼,低所道:“王姑娘,我打他不过,咱们快想法子逃走。”
我道:“他守在下面,咱们逃不了的。请你拿这件衫子过来。”
段誉道:“是!”伸手取过那农家女留下的一件旧衣。
我道:“闭上眼睛,走过来。好!停住。给我披在身上,不许睁眼。”
段誉一一照做。对王语嫣又是天神一般崇敬,自是丝毫不敢违拗,只是想到她衣不蔽体,一颗心不免怦怦而跳。
王语嫣待他给自己披好衣衫,说道:“行了。扶我起来。”
段誉没听到他可以睁眼的号令,仍紧紧闭着双眼,听她说“扶我起来”,便伸出右手,不料一下子便碰到她的脸颊,只觉手掌中柔腻滑嫩,不禁吓了一跳,急忙缩手,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当要他替自己披上衣衫之时,早已羞得双颊通红,这时见他闭了眼睛,伸掌在自己脸上乱摸,更加害羞,道:“喂,我叫你扶我起来啊!你乱摸什么呀”
段誉道:“是!是!”眼睛仍紧紧闭住,一双手就不知摸向那里好,生怕碰到她身子,那便罪孽深重,不由得手足无措,十分狼狈。
隔了良久,我才想到要他睁眼,嗔道:“你怎么不睁眼?”
慕容复听到上面声音更醋劲大增嘿嘿冷笑,说道:“我叫你去学了武功来杀我,却不是叫你二人打情骂倘,动手动脚。”
段誉睁开眼来,但见王语嫣玉颊如火(气的),娇羞不胜,早是痴了,怔怔的凝视着他,西夏武士那几句话全没听见。
我道:“你扶我起来,坐在这里。”
段誉忙道:“是,是!”诚惶诚恐的扶着她身子,让她坐在一张板凳上。
我假装双手颤抖,勉力拉着身上衣衫,低头凝思,过了半晌,说道:“他不露自己的武功家数,我……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打败他,”
段誉道:“他很厉害,是不是?”
我道:“适才他跟你动手,一共使了一十七种不同派别的武功。
段誉奇道:“什么?只这么一会儿,便使了一十七种不同的武功?”
我道:“是啊!他刚才使单刀圈住你,东砍那一刀,是少林寺的降魔刀法;西劈那一刀,是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回转而削的那一刀,又变作了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此后连使一十一刀,共是一十一种派别的刀法。后来反转刀背,在你肩头击上一
记,这是宁波天童寺心观老和尚所创的‘慈悲刀’,只制敌而不杀人。他用刀架在你颈中,那是本朝金刀杨老令公上阵擒敌的招数,是‘后山三绝招’之一,本是长柄大砍刀的招数,他改而用于单刀。最后飞脚踢你一个斛斗,那是西夏回人的弹腿。”我一招一招道来,当真如数家珍,尽皆说明其源流派别,段誉听着却是一窍不通,瞠目以对,无置喙之余地。
我侧头想了良久,现在的段誉算有我指点也打不过慕容复道:“你打他不过的,认了输吧。”
段誉道:“我早就认输了。”提高声音说道:“喂,我是无论如何打你不过的,你肯不肯就此罢休?”
慕容复冷笑道:“要饶你性命,那也不难,只须依我一件事。”
段誉忙问:“什么事?”
慕容复道:“自今而后,你一见到我面,便须爬在地下,向我磕三个响头,高叫一声:‘大老爷饶了小的狗命!’”
段誉一听,气往上冲,说道:“士可杀而不可辱,要我向你磕头哀求,再也休想,你要杀,现下就杀便是。”
慕容复道:“你当真不怕死?”
段誉道:“怕死自然是怕的,可是每次见到你便跪下磕头,那还成什么话?”
慕容复冷笑道:“见到我便跪下磕头,也不见得如何委屈了你。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皇帝,你见了我是否要跪下磕头?”
我听他说“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皇帝,”心中一凛:“是慕容复这家伙不会错,只有这个脑残的家伙做梦都想当皇帝?”
段誉道:“见了皇帝磕头,那又是另一回事。这是行礼,可不是求饶。”
慕容复乔装西夏武士道:“如此说来,我这个条款你是不答允的了?”
段誉摇头道:“对不起之至,歉难从命,万乞老兄海涵一二。”
慕容复道:“好,你下来吧,我一刀杀了你。”
段誉向王语嫣瞧了一眼,心下难过,说道:“你既一定要杀我,那也无法可想,不过我也有一件事相求。”
慕容复奇道:“什么事?”心下道:“不会说让我自己选择死法,然后再说让我老死吧。”
段誉道:“这位姑娘身中奇毒,肢体乏力,不能行走,请你行个方便,将她送回太湖曼陀山庄她的家里。”
慕容复道:“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再也没有别的要求了?”
段誉道:“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慕容复哈哈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行这个方便?西夏征东大将军颁下将令,是谁擒到这位博学多才的姑娘,赏赐黄金千两,官封万户侯。”
段誉想了一想,道:“这样吧,我写下一封书信,你将这位姑娘送回她家中之后,便可持此书信,到大理国去取黄金五千两,万户候也照封不误。”
慕容大笑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是什么东西?凭你这小子一封书信,便能给我黄金五千两,官封万户侯?”心下道:“我看你是居心不良,想要把我诓到大理去,让你伯父和你父亲来杀我,即使是他们杀不掉我,只要到天龙寺去请枯荣老和尚,再加上那四个“本”字辈的和尚,在这个书呆子的心里,我即使有通天的之力,也在劫难逃了。”
段誉心想此事原本也难置信,就是对方真的去了,自己的父亲与大伯真的可能实现自己的许诺吗?“说不定,爹爹和大伯知道之后说不定会将……会将……”,一时无法可施,双手连搓,说道:“这……这……怎么办?我一死不足惜,若让小姐流落此处,身入匪人之手,我可是万死莫赎了。”
慕容复心中嘿嘿冷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看你虽然长的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却不畏强暴,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杀人,连杀十六人,想要埋葬对方,被这为姑娘一叫,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什么埋葬亡者,全部都忘了,你上有国家社稷,现在要死了,也全部都忘了,是为不忠。都国家社稷的不忠。你家中还有父母,你死的时候居然没有想到他们,是为不孝。你刚刚下手杀那些西夏武士是时候丝毫不留情面,血溅五步,是为不仁。你与人结拜,相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刚刚你大哥受人声讨的时候你有在那里,你大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你在那里?你这是不义。这些你死的时候全部都不记得,却只记得一个女子,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见色忘义之徒。”
刚刚想要说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说出来,说不定反而会感动表妹,这样子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他面无表情,心里不断的转着念头,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慕容复道:“怎么,你只有这一个要求吗?其他的什么都不记挂吗?难道连你的父母兄妹都不记挂在心里吗?连孝道都不顾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段誉只觉得对方问的句句诛心,却又反驳不得。嘴唇微张,一句都回答不出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即使没有把心中想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说了这些,慕容复也觉心情格外舒畅,也不想再用武力教训段誉一下了,道:“不对,你刚才杀那些西夏武士的时候,一边下毒手,还一边说自己不想杀人,就像你刚刚口口声声说不是我的对手,口里还说‘我不杀你’,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了,还不杀我,你当我是傻瓜吗?你这是假仁。你大哥在杏子林中受人声讨的时候,你也在杏子林总,你怎么不出生为你大哥辩解啊?反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为你大哥说话,你这个结义兄弟实在是有不如无,你这是假义。所以说你这是假仁假义。见色忘义,你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感动这为王姑娘,以赢取她的芳心罢了,可惜,你遇到了我,看我揭穿你伪善的真面目。”
段誉大惊,大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我没有不仁不义,不,是没有假仁假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