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一个身穿黑色工作服的男性青年走进一栋几层楼高且陈旧居民楼。这样的楼还有几栋,但与周围干净高耸的写字楼显得格格不入。居民楼没有电梯,只有破旧不堪且肮脏的楼梯,楼梯旁锈迹斑斑的扶手仿佛稍用点力就会脱落一般。楼梯间和走廊的灯即便亮着,带来的照明也只是聊胜于无。
他停在“601”的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后,他把钥匙狠狠扔向地面。钥匙砸地、与物体碰撞的声音异常清晰。他看着漆黑的房间,原地站了一会才把灯打开。又是这些熟悉且普通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寻找钥匙。钥匙停在床脚,外形没有因为碰撞而发生明显的改变。拿起钥匙后,窗外传来男人女人的笑声,他看向窗外。只是一群穿着统一工作服的醉鬼,以及拉着刺耳警报快速路过的救护车。他没有表情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22:00。他看着电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放在鼠标上,核对今天的会议内容以及明天的工作内容。最终,鼠标停在了“年度最佳员工”的字样上,字样下方的图片里有五六个人的证件照,并且在每个人下方都注明了名字。他视线停在了一个身着黑色工作服面带微笑的青年男子身上,证件照下方则是醒目的红字:“何乙鹏”。他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何乙鹏刚入公司时叫他多照顾自己,他答应了;明明没做什么,这个新来的员工工资却比他的还要高,并且在几个月内不断升职;经常有人关心何乙鹏,并且经常送吃的、礼物;领导在会议上呼吁大家向那家伙学习;以及那家伙坐在老板车里翘着腿,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咬了咬牙,脑子里又浮现出自己年幼被收养时候的画面,以及曾经在办公室里一个胖女人抱着哭泣的男孩,另一个穿着教师制服的女人和一个成年男性指着自己怒吼的场景。
“真没意思……这破地方。”
他一边滑动着鼠标滚轮,一边或是叹息或是抱怨地喃喃。
23:19。
“应该没问题了,洗个澡吧。”他撑了个懒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23:50。他拿着抹布擦着头走到床前,拿起手机。
“叮。”电脑上弹出一个右上角有白色“叉”的纯黑色的弹窗。他瞥了一眼,毫不在乎地用鼠标点击右上角的“叉”,然后看回手机。
“叮。”那个黑色弹窗又出现了。
“啧。”他又点击“叉”,不一会,黑色弹窗又出现,而且窗口似乎变大了一点。他放下手机,又接连点了几次“叉”,黑色弹窗还是不断弹窗,消失间隔也越来越短,而且已经覆盖整个屏幕了。房间的灯开始快速闪烁直至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背后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光芒十分微弱但图案十分复杂的时钟图案,而且正在运转。
“怎么回事?”,他没有注意到手机,赶紧将电脑强行关机,等了4、5秒后又重新开机,“希望文件没事。”
电脑打开后,灯亮了,似乎一切恢复正常了。他赶紧点开名为“许珀里翁”的文件夹检查,里面的文档和图片都还在。打开几个文档快速检查后,也没发现内容有任何缺失。
23:59:00。
“嗒…嗒…嗒…”手机传来时钟走字的声音,并且逐渐清晰。他赶紧拿起手机,食指不断点击屏幕,但没有作用,指针依然在走动。他赶紧尝试按锁屏键和音量键,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即便尝试将手机强行关机,那个时钟图案还一直存在,甚至更加清晰了。
“怎么回事?”
23:59:50。整个电脑屏幕突然变白,并且正中间出现了手机上一模一样的金色时钟图案,房间里时钟走字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盯着时钟,心中默念:
“三…二…一…”。
整个房间响起轰鸣般的钟声。与此同时,电脑同发出强烈的白光笼罩整个房间。
眼睛感觉到剧烈刺痛,他立刻闭上了眼,并用手挡在眼前。强光持续了十几秒后开始减弱。他没把手放下,只给右眼留了一点缝隙。他试探性地睁开眼,强烈的白光已经完全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昏暗的视野。他揉了揉眼睛,但面前没有电脑或者桌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黑色的石墙。
“什么情况?这是哪儿?闹鬼了?”
他赶紧起身,但立刻被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并伴随金属碰撞的声音。
“啥呀这是!”
他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破布衣服,四肢上各有一个镣铐连接在墙上。环视一圈,自己身处于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四周墙壁仿佛是由一种黑色石头组成,正对锁链的墙有一扇看上去很厚重的门。与锁链相连的墙的高处有一个被金属杆拦住的开口,能从房间中看到天空的一小部分,而那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我咋跑牢里来了?这是梦吗?”他掐了下手臂,有痛觉,“难道是灵异事件?”
他又看了看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充满质感的石墙,冰冷的枷锁和微弱的光线无不告诉他这是真实的。但他是怎么从家里来到这里的呢?
“嗨!有人吗?”
他朝门口喊着,但外面没有动静。他继续喊:
“有人吗?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没犯事啊!”
“别吵了,明天就死的人还这么闹!”一个粗犷的男人呵斥声从门口传来,而且感觉离门很久,“老子明明可以回去睡觉了,结果现在还得守着你这蠢蛋!我恨不得现在把你宰了!”
囚房里的人听到斥责声后,放低声音地说:“我不是……”
“唉,行了行了,就算没这家伙,咱们今晚也休息不了。”另一个男人声音从较远处传来,“何必跟他浪费力气。”
“哼。都怪那个叫什么克立托的,偏偏在咱们打完后才来,真的够恶……”
“咳咳咳!”远处那个男人赶紧打断,“是斯克立托?德亚恩?奥利科亚阁下。他们是因为长途跋涉,军队疲乏,所以没能及时支援到我们,你不要乱说。”
“嘁,你就是个怂包,这里就咱俩和一个死人,你还怕那个臭贵族监视咱们?”他用力拍了拍牢门,然冷笑一声后说道,“话说这小子真够蠢的,居然在逃跑的时候吓晕了。”
“是斯克立托?德亚恩?奥利科亚阁啊。”另一个男人无奈地说。
“大哥,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啊?”牢房里的人听到外面的人提到自己的事情,赶紧追问。
“哈哈哈哈,你听到没,这小子吓傻了!他说他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太蠢了,哈哈哈哈。”门外那人大笑起来,“你该不会以为你只是进去休息的吧,哈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你去门口站会,我休息下。”另一个男人声音伴随脚步声逐渐清晰,很明显他俩是交替着休息。
“嘁,都是这傻小子,我都没睡多久,呼~”那个男人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吐了一口气后就往外走了。
现在在门口的男人敲了两下门,说:“傻小子,看你明天要死了,还有啥想说的不?”
“我为啥要死啊?我干什么了啊?我是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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