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日,距离山城第一居士在剑石崖惨遭雷劈,已是第七天。
天门山码头,前些天等在这的那几十号人员和船只早已被迫撤离,资水江岸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幽静。
远远望去,天门山一线天入口,依然云雾缭绕,遮遮掩掩得看不透个所以。
而天门山一线天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天门山山顶——神仙寨。
神仙寨的清晨,朝霞满天,各种灵气弥漫在朝霞中,浓郁而充沛。
神仙寨内,群崖沟壑、溪涧潺潺、药草飘香、秦砖汉瓦,宛如世外桃源。
一座台梁式构架建筑内,躺在房间里的山城第一居士,终于醒了过来。
他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痒醒的。
他感觉浑身的骨骼、皮肉、毛发似乎都在生长,甚是舒坦。
但全身痒得实在厉害之极,像是痒到了骨头里,想挠,手脚却不能动弹,挠不着,急得直瞪眼。
他动弹不得,是因为他的手脚、躯干都被包裹在棕褐色的药泥里,厚厚的,只漏出了一张白瓷般的脸,整个看起来就像条泥虫,像是被捆缚在床榻上了。
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刺激着山城第一居士的感官。
这些药味似曾相识,但里面的成分比之以前要更为复杂、更加刚烈。
他只能仰着脸,硬而不僵地躺在那床榻上,眼珠子咕噜着转着圈,以便左右观察。
感觉床榻的左边有物,他眼珠子便朝左转了过来,视线却被一具庞大的身躯挡住。
“醒---啦---”
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在他耳畔炸响,接着便听到“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匆忙地朝着门外奔去。
“醒啦”就两字,却被拖着长音,字音发的也不是很准,像是从一个能言人语的怪兽口中吼出来似的。
山城第一居士被这声吼叫,震得头皮发麻。
耳膜震荡,使得耳孔中一阵轰鸣。
他赶紧盯着那跑开的庞大身影看,却只能望见像门板似的一道极速而去的背影,上身棕黑色毛发竟然随风飘舞。
山城第一居士看的目瞪口呆,张着口,却是哑然的,发不出声。
“啊---我去!谁啊?吼聋老子了!”
这时,山城第一居士左耳朵传来了左耳朵兄弟的声音,他似乎是刚刚被震醒了过来,张口就是一声叫骂。
山城第一居士听着左耳朵这道声音,耳孔虽难受至极,但心情却高兴得荡漾起来。
他无暇顾及耳孔里的嗡嗡作响,便急切地开口问道:“左右耳朵兄弟,还在啊,没死成吗?”
“死你个大头啊!你这个臭小子,就不知道悠着点吗,差点就让雷把我们弎就地烟消云散了个干净!”
“嘿嘿,那厄运之雷暴太强,能保着我们弎这条命就算好运!”山城第一居士笑了,心情像喝了蜜汁般甜美。
“是啊,能在厄运之力那暴烈一击下而保全不死,臭小子也是尽最大能力了!”右耳朵兄弟发话了,声音中也透着有几分喜悦。
“刚才吼叫着跑开的那是人吗?”
“我们现在这是在哪?”
山城第一居士问。
“------”
(二)
“欢迎来到神仙寨!”
屋外,传来一声悦耳之极的欢迎词。
话音刚落,一个着粉色汉服的年轻貌美女子从门外姗姗着进了来,旁边跟随着一个憨笑着的似人非人的生物。
此物正是刚才吼叫着跑出去的那道背影。
这姑娘和似人非人的生物两个,正是几天前出现在百鬼石林那柴扉小院里的舜香和魍魉若水。
山城第一居士见着两人近来,不由得一个激灵,就想翻身爬起。
然而,只能听见包裹着自身的那药泥在挣扎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而身躯却仍然无法动弹。
“别动,药效还可滋润你血肉经络几个时辰呢,崩碎了怪可惜的!”
这名年轻美貌女子来到了床榻跟前,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便毫不掩饰地盯在了山城第一居士那张白瓷般的脸上。
“------”
舜香这还是第一次与山城第一居士那双深潭似的黒瞳相对。
当她的意识在不断的被侵蚀的时候,她神情变得有些吃惊,但没有说话,也并没有让自己的意识沉迷其中。
“------”
山城第一居士反望着眼前这张脱尘出俗得像是牡丹花般艳丽的脸,也没说话。
两人只是双瞳的精神力和意识渗透间在无声无息地博弈。
“------”
“咳咳---小妹,你说这是神仙寨,传说中的古法秘境?”山城第一居士首先放弃了博弈并打破了沉静,问道。
“是啊,这是天门山神仙寨!”
“叫我舜香吧,你是资水丹城的江海,人称山城第一居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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