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2路公交车的一路徘徊,又下车走过弯弯绕绕的大路小路,许久,我和老妈停在一处巷子口,老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我说道:“我去隔壁菜市买点菜,你先回家吧,钥匙你拿着。”
老妈将家里大门的钥匙丢给我后,就转身去了隔壁菜市场。
我看着眼前不过几十户人家的巷弄,顿时思绪万千,那在我心中沉寂已久的记忆像是有根引线般,在这一刻怦然点亮。
7岁的时候因为家庭变故,老妈一个人带着我从村里来到这条巷弄里定居,一边照顾我上学一边打工,日子虽过的拮据,但老妈也从未苦过我一分。
时隔很多年,我再次踏上巷子里这条斑驳陆离的青石板路。
我似乎看见了7岁的我第一次遇见明瑶时揪着她的头发戏弄,看见了8岁的我和明瑶背着书包手拉手向学校走去,看见了11岁的我因为别的小男孩欺负明瑶而第一次跟人打架,看见了13岁的我因为和明瑶上同一所中学而兴奋跑回家的模样,看见了15岁的我一脸忐忑站在明瑶身旁,最终却还是没有将那封已经捏的发皱的情书递给她……
突然心头一酸,我努力的不再回忆这些,进入巷弄朝家走去。
经过明瑶家门口台阶时我顿了顿,我又想起小时候的每每傍晚都与明瑶最在台阶上吃着饭的画面……我抛开回忆赶紧继续朝前又走了一段,拐了个弯向右走至第三户人家,门牌印着“西平街52号”,这户采光不好面积也非常小,就是我家了。
我拿起钥匙打开这扇铁门进入一览无余的屋子里,我走向我的房间,那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以及粗糙手工打制的木桌子和木凳子,而靠墙的那面衣柜看上去却是崭新,显得和周围家具格格不入,记忆中这是妈妈自己去建材市场买的材料又专门找了个师傅为我打造的,妈妈说衣柜里放的大多是贴身衣物,太粗糙的木料容易腐朽发霉,而她自己的房间却没有再舍得打造一个……
我把书包放下,来到堂屋,环视着周围一切。我知道再过不了几年这个房屋就得拆迁了,而这条巷弄也将随着那些斑驳的回忆成为历史。
我现在已经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已经穿越了,因为这个梦还没醒,因为这个梦太逼真,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我回忆起喝酒时看到异常闪耀的星星,冥冥之中真的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吗?我想我明天一早睁开眼就能知道答案了。
“你在这发什么呆呢…正好把这些菜给我拿去厨房洗了。”推门声响起,老妈拎着一方便袋的菜走过来朝我招呼道。
“好…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咱俩能吃完这么多吗!?”我接过老妈手里的方便袋,顿时感觉一沉,好家伙这是买了多少菜,在这个电冰箱还没有彻底普及的年代,夏天家里存菜可是非常不妙的。
“我喊了明瑶和他爸妈来家里吃饭,等会明瑶应该快要放学了,你把这个篮子里的菠菜和空心菜洗完就行,弄完再把家里拾掇拾掇,地拖干净点啊…”
我听完木纳的点了点头,后面什么话也没听进去,只知道晚上明瑶要来家里吃饭。
“愣着干嘛,洗完赶紧去拖地…”
“好…知道了。”此刻我的心里是既期待又紧张,期待的是时隔十多年我终于又可以和明瑶坐在一起吃饭,而明瑶爸妈的即将到来却令我无比紧张…高三刚和明瑶偷摸谈恋爱那会每次看见明瑶那当警察的爸爸双腿都会一哆嗦。
何况今天还在教室里强吻了他的宝贝女儿,不知道一会见了面会不会先把我爆揍一顿。而印象中明瑶妈妈一直都不反对我和明瑶在一起。
我在一边拖着地心里一直揣揣不安着,临近明瑶放学时间,似乎只剩下了紧张,也不全是紧张明瑶爸爸。而是明瑶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知道再次见面该如何相处,因为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已经确信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梦。
不管了,晚上多喝几杯酒,睡一觉起来再说,或许再次睁开眼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起,老妈连忙擦了擦手,朝门口走去
“阿姨好…”最先开口的还是明瑶。
“慧兰啊在忙呢,晚上简单炒两个菜别弄多了,还有啥没弄的我来搭把手…”明瑶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水果和零食就要去厨房。
“阿姨好,叔叔好…”我看着眼前的两位家长有点结巴的打着招呼。
“你说你们来就来还带啥东西真是破费,等会带回家给明瑶吃!玉芬你快去沙发上歇着,可别去厨房,弄脏了衣服……”老妈在一旁阻止却无效,卢阿姨还是向厨房走去。
老妈看着卢阿姨去厨房的背影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又转头让王叔和明瑶去沙发休息,对我嘱咐道:“于君,给你王叔和明瑶倒杯水,菜马上就好。”
王叔对着老妈点了点头,待老妈走进厨房,又把目光看向正在倒水的我。
我似乎感觉到身侧有一道非常不友善的眼神,我转头看着王叔我正准备说话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你带我到你房间去,我有话跟你说…”说完还看了看明瑶。
“爸…你答应我的…”我看得出来明瑶有点急了。
“爸…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没事的明瑶,我去去就回…你在沙发上歇会…”此刻我竟心生一种豪迈的气概,连我也不知道这气概从何而来。
我跟着王叔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后,王叔的眼睛就死死瞪着我。
“要不是我答应明瑶今天不准动手,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王家祖传铁砂掌的厉害!”
听到王叔这话后我一怔,想笑没敢笑出来。明瑶走了多少年,王叔就伤心了多少年,连我都快忘了王叔原本是一个非常善良且有点风趣幽默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经常拿他王家“祖传”的各种武术绝学吓唬我,却没有一次动过手……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索性一直当他是假的……
“于君啊,你现在真的长本事了,敢在教室里对我的宝贝女儿做这种事!你信不信我给你拷起来送所里去!!”王叔伸手指了指我,越说越气,后面又说了一大堆训我的话,不过我都没听进去…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家明瑶有意思,我能看出来明瑶对你也有那种意思,玉芬甚至跟我说过不反对你们两个,似乎我的意见对你们来说不重要。但我还是想说,你们明年就高考了,这时候不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明白吗,听说你小子成绩还不怎么样……”点上一支红梅香烟的王叔开始苦口婆心的说着这些,对我一通炮轰的王叔态度终于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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