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一带,地势稍缓,远眺远方隐约高耸入云的山脉,入目一片空彻青蓝。一条土路在白雪覆盖的群山间穿过,似要将白茫茫大地划分开来。
土道边陡峭岩壁上,房屋大小的巨洞中,青冥眼中光彩明暗不定,神色在细微间变幻无方。忽然呼出一口气,暂停自修。青冥过去偶尔间会以精神专注自诩,当他沉浸到一种事情中时,很少有什么能干扰到他。在成都城外山林间修炼时,便是二十余丈高的瀑布在他身侧轰鸣,稍加习惯后便也不能叫他略微分神。当自修已成为习惯时,外界纷扰喧嚣,已不能令他心中分毫波动。然而这一切,在修炼青云剑诀时,都被证明只是虚幻的浅薄的自欺欺人,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纷扰不够大而已。
青云剑诀中青云心法便是嫁衣神功,继承了其所有特征和性质,只是名称改换。嫁衣神功不愧是顶级绝学,对内力的提升极为明显,便与同是绝学的金蛇心法相比,也是胜出许多。但是同样的,嫁衣神功也不负其真气无比暴烈凶猛之名,修炼成功后生出的真气狂野而难以约束,在经脉中奔腾驰纵,果真应了前时老人所言的“日日夜夜受它煎熬”。即便是以青冥心神之深沉厚重,也不得不受其影响,自修时间一长,全身经脉中宛如灼烧般的刺痛感觉,便会由初时只似微风细浪积累至后面如同飓风海啸一般冲刷涤荡他的心神,乃至最后再难以忍受,便不得不中断自修。这样情形已发生十余次,每次心神震动至被推出自修时,都需要一两天时间以平复心神,才能继续修炼。
前人是怎样修炼此心法的青冥不知道,但对他来说,这种不时被打断自修的状况却是叫他绝难以忍受。平时修炼青云心法时存在的种种煎熬青冥可以毫不在意,但是中断自修时浪费的时间却是真正教他心中难以释怀。这些小小的间隔初看时好似并不起眼,可是在经年累月的时间跨度下积累起来,却是可以成为令人望之生叹的差距。
这种顶级绝学级别内功心法每一处都有其深意,并且与其它地方牵连甚深,整套心法浑然一体,青冥心知自己在内功大成前绝没可能对其改动,那么此时所能做的只有无视心法中的这种缺陷,并加强对自己心神的控制了。
心神属于心境中的一部分,在混沌纪元中,对心境的领悟蕴含另一种含义,那便是意境。细数意境种类,包括唯我、忘我、自我、无我、唯情、阴阳、黯然销魂、万法全通等,以及比较少见的无上真武、唯恨、欲望等,以其练成方式不同每种意境又另有细分。
意境如此之多,似乎选择很多,很容易练成,这样的想法却是极为可笑的。未进入混沌纪元前,青冥对将来的设想中最难以确定的,便是意境了。进入的意境类型未知,进入意境所需时间未知,甚至连能否进入意境也是未知。在他的记忆中,即便到了最后,整个江湖中能练成意境的有多少人呢?千万分之一也不到。青冥绝不敢确信自己就一定能练成意境。
混沌纪元中有一种极为特异之处,那便是武功能影响人的心性。这种影响在修为低下时并不明显,然而当修为到达一定高度后,其情绪性格会明显与其武功特性靠近。当满足一定条件时,超过某种界限后,这种情绪心性能够被固化下来,便形成了意境。
然而最不可捉摸的是这这种界限难以描述,只能靠每个人自己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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