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苦思冥想,张本厚做出了一个对于他自己,对于整个家庭,尤其是对于张二毛来说非常重要决定。他郑重地对妻子说:“媳妇,明天我就回矿上去。我记得副矿长的老婆就是泥矿中学的老师,我去找找他,把二毛转到矿中学去读书。我们再租个房子,你也跟着我过去,我们把二毛和大丫头带在身边。日子虽然紧吧点,我在矿上多出几次工,多挖些煤,这点钱就挣上来了……”李秀芳觉得在理,也就同意了。
漫长的快乐的暑假已经只剩短短的一截小尾巴,疯狂了一个假期的皮猴子们都在连天加夜地补着落下已久的作业。对于张二毛这条咸鱼来说,估计熬成熊猫也很难补齐了。
在开学前的一天,张本厚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大包袱小行李的,来到了泥矿之外不远处的一排排矮砖房前。“第三排第二个门,对,就是这里……孩子们,我们的新家到了,准备搬东西吧!”张本厚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叮叮当当作响,钥匙后面还拖着一根军绿色的长绳,长绳的一头系在裤带环上。对于张二毛来说,这简直太帅气了。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一股土腥味扑面而来,二毛被呛的捂住鼻子,咳嗽了起来。待灰尘散去,二毛仔细地观察起这所谓的新家来:进门左手边是一间侧屋,右手边是厨房;正对着木门的房子稍显高了一点,共有三间。一家四口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房间打扫干净,张本厚带着老婆孩子到饭店搓了一顿,可把二毛给乐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是开学的日子。张本厚带着二毛,二毛带着他那没有写完的暑假作业,来到了泥中。这是一所有几十年历史的学校了,校园并不大,两扇钢筋焊就的铁门,两座面对面立着的二层小楼,黄色的墙体,灰色的瓦,再加上低矮的围墙,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即便如此,二毛也觉得比自己村子里的中学好上太多了。
很快,父子二人就来到了老师的办公室。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头发斑白的女老师接待了这对父子。这就是二毛未来的班主任徐老师。徐老师随便翻看了几页,心中便有了计较,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就把二毛带进了教室,安排在后门边上放卫生用品的位置,那可是班级的“风水宝地”。二毛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位置,他那滑稽的动作引来班级内一阵阵哄堂大笑。管他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嘲笑了,我当作没听到就行了。二毛心中自我安慰着。
日子还是按照它自己的轨迹往前走着,张二毛也没有改变在农村上学时的状态,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永远都像一只睡不醒的懒猫。直到一天在英语课上,年轻的英语平老师见二毛怎么也读不准发音,便出言讥讽道:“张鹏程,你的舌头是不是比人家的长啊?这么简单的单词也拼不好,还鹏程……你家人可真敢想,我看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平老师的一番话,使得二毛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不就是发音稍微有点不准吗?你也不看看我不是身体不好吗?反正我成绩本来就不好,大不了以后回家种地得了………
从那以后,张二毛更是破罐子破摔,老师也把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直到有一天,班级里又新转来了一个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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