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好像一条狗
“社长，这是我从北京带来的礼物。”
看着崔秀英一改以往的跳脱神情，态度恭敬的在自己面前送上包装好的礼品盒，李秀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出乎女孩意外的笑了。李社长慢条斯理的开始拆包装，嘴里似乎无意义的随口说：“哦，我倒要看看，公司发了你两个月的补助，你给我带了些什么回来。不会又是罐头吧？”
想起自己上次从日本带回来的奇葩罐头，崔秀英也禁不住吐了吐舌头，“不是罐头，是老北·京花茶还有福禄寿中国结。”
看着盒子里显露出来的，绘有老北京风情画礼品装茶叶筒还有一个鲜红的类似编织工艺的精美礼品，李秀满点了点头，没有多看一眼，随手就放在了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李秀满翻出来一些资料，很随意的问：“你的嗓子怎么样了？”
“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保护的还可以。”
“嗯，这次去北·京有什么想法？”
“感觉很大，人很多，还有音乐很丰富，好像对各种音乐的接受程度都蛮高的。”主要的是好吃的太多了，比起早上泡菜白饭，晚上白饭泡菜的国家真的是两个位面呀。
“崔始源他们学习汉语有困难吗？”
“语言环境很纯粹，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离开的时候，女孩特别叮嘱了两个同伴，学习语言认字背单词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脸皮厚，敢说并且经常说。反正你是外国人说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崔秀英觉得按照金孝渊能够活泼放开的性格，也许进度会不错，崔始源这个注意形象的家伙，就有点不好说了。
李秀满又似乎是随意的问了一些好像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比如在北·京的生活情况，怎么遇见晟敏的，又或者对于找朴正洙伴舞的想法，在崔秀英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社长大人总算是说了一个让女孩有兴趣的事情了。
“三星广告播出以后市场反应不错，第一企划那边的意见是让你继续参加几次宣传活动。公司已经表示同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公司从后勤上支持你的活动需求，但是参加这些活动是完全没有酬劳的。”当三星反馈回来不错的反应数据的时候，S·M很主动的表示为了加强双方之间“亲密的合作关系”，可以无偿的继续配合宣传的意见。看着女孩已经完全是懵懂的眼神，李秀满如今说起来就像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我听公司的安排。”女孩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很顺从地答应。
“嗯，你待会可以去财务部结算一下这次广告的酬劳。”崔秀英如今刚刚脱离“临时”练习生的身份，又在年末结算时间，并没有办理结算酬劳的信用卡，李秀满很满意女孩的表现以及态度上的“顺从”，并不介意稍微提前支付一下零花钱，让女孩感觉高兴一下。“还有，俞勇镇制作很欣赏你在月考表演的歌曲，你等下去他那里报告一下。”
“是的，社长。”想到等会要面对S·M的第一制作人，女孩禁不住思考，这些日子以来学习到的创作技术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去了。”
“等等。”李秀满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还是把抽屉里的一个文件袋拿出来交给了崔秀英，“这个你好好看看，到时候说说你的想法。”
“是。”崔秀英并没有当场拆开查看，双手接过文件袋后行了一个礼，退出了办公室。
看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李秀满这才仰倒在宽大的办公椅里，连日来忙于东方神起的造势计划，已经两天没有休息的他，早早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和精神双方面的疲惫。但是在任何一个S·M的成员面前，他都必须是那个山崩于面不为所动的暴君李秀满，S·M坚韧不拔的精神象征，时刻都不能松懈，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可以稍微的放松。想起刚才自己看见崔秀英进来的一刹那，感觉到女孩的的青春气息和精神活力，自己忍不住思绪有些飘荡的时候，李秀满不禁自嘲的一笑：“还是有些老了呀。”
对于李秀满的状态，关注的，还有很多人。
汉城特别市·中区的一座大厦之内，会客室里两个穿着整洁的中年人正襟危坐。再柔软舒适的沙发也改变不了他们挺直的腰板，严谨的坐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身前的茶杯，从热气升腾变得冰凉。
不一会儿，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领年轻人走进来，两个中年人站立起来才喊了声“理事”，就看见年轻人没有理会他俩，转过身扶着敞开的门扇，弯着腰行礼。一个年龄颇大的老者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一只手还拿着运动水壶，另一支手拿着行动电话。“嗯……登山，……老了，精力大不如以前……，李明博？……看来所图不小嘛……，南京，汉阳，汉城，……首尔吗？……我是赞同的，本来不就是这么叫的嘛……不过看来他是想当韩国的sl呀……，哈哈，……好，下次再聊。”
看见老者放下电话，扭开运动水壶开始喝水，两个中年人才认真的行礼，称呼“会长”。老者挥了挥手，说：“你们继续，我只是到了附近，顺便上来看看。”
“是。”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开始了原定的工作汇报。西装革领的年轻人看着文件，听的很仔细。老者站在窗户旁边，细心地擦拭着银皇后盆栽的宽大叶片。
两个人汇报完毕，退了出去，年轻人走到老者的身后，神情有些古怪，“父……会长，狙击S·M股票的人查出来了，三星电子有插手的迹象，但是主要的操纵者似乎，是……崔贞楠。”
“哦？”老者有些意外，但是随即就笑了。“看来他倒是比你这边先走一步，再加上他最近的这些动作，看来决心很大嘛。”
“我还是更看好投资实业。”年轻人撇撇嘴。
“这个我不反对，但是我之所以要把你派去报社，也是想让你看得更多更清楚。”老者拍了拍手，转过身。“真金白银拿在手里的确踏实，但是下海捞珍珠首先还是得了解潮流的动向。对于前总统的‘文化立国’方针你应该多想想。”
“但是，公司进入S·M董事会后，S·M连续推出的计划并不成功，现在勉强维持不亏损的状况。据说，李秀满又要增强投入，包括练习生和出道艺人的资源支持。”
“你不觉得，你们这些董事会的成员有点太制约李秀满的发挥了吗？S·M是我们走进这个领域的第一步，经验欠缺，还是多听少做比较好。”
“可是，李秀满那个家伙狡猾而又麻烦，这边要求报社帮他宣传他的新人团队，那边又跟三星不清不楚。董事会的存在就是为了能保障所有投资者的共同利益。我们现在所有的投入都是为了获得最后更大的获益。如果冒着风险却又没有得到可见利益，董事会自然就会对主持运作的人失去信任，我想……”
“做文化产业不能计较眼前一时的得失！这样吧，我再提醒你一句，总公司战略策划部门推测，正在播放的《冬季恋歌》带来的经济收益也许会超过2000亿韩元，你觉得这是买广告得来的？”老者打断了年轻人的抱怨，开始向外走。“你实在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我不介意把S·M的股份转到崔贞楠手上管理。”
看着老者离开，房门关紧，年轻人这才喃喃自语：“实在不行，那么就请李社长移移位置吧。”
人在年轻的时候，血气方刚，浑身似乎都是使不完的劲儿，往往容易行动先于思考，敢于各种尝试。尽管会遇到各种碰壁，但是支付得起犯错的代价，然后在一次次爬起后总结经验之中成长。时间似乎就是学习的代价，随着时间的消逝，经验也越来越丰富。等到对自身对周围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开始透彻的谋定后动，突然发现，已经到了知道疲惫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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