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冰山和谷莠子
“你真的决定跟我一起去？”
“嗯。”冰山女孩的语气如同冬天的雨。
收到短信的第二天，两个女孩走在公司的走廊，慢腾腾地向四楼前进。
郑冰山依然戴着那副薄纱口罩，低垂着小脑袋，看不清脸色。长腿女孩陪在身边，虽然在笑，神情却是有些凝重。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像以前去四楼时那样的兴奋欢喜，今天缠绕在两个女孩之间的空气，就像此时窗外的天气一般，黑压压，阴沉沉的，仿佛随时就会要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侵袭。
悄悄打量了一下冰山女孩的隐藏在阴影里的表情，感受着冰山女孩全身上下明显的冰冷气息，长腿女孩觉得继续这样僵持真不是什么靠谱的事，于是她先是很随意地打了一个很放松的哈欠，试图以此来扰动一下身边已经变得呆闷的空气，然后尽量用和煦的声音，似乎是不经意地提议道：“其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不是蛮好的嘛？要不，待会到了录音室，咱们也不去管什么老师招来的人，干脆就把这歌直接录掉算了。大不了，录完以后我们再向老师道——”
“我是带你去向总监道歉的。”
“——个歉不就……，哈？你说什么？”听着冰山女孩突然脱口而出的果决话语，长腿女孩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感觉，意外。
“H_Cn_Y_Nt_Tell_Me，Ser，你其实在一直拖着《Seet_Dres》的录制？”
“Bse……，I_Alys_Reeber，Seet_Dre_Fr_A_Seet_Girl，ss。”长腿女孩听到冰山女孩有点埋怨口气的询问，习惯性的展露出了自己最明朗的微笑，“哈哈，记得当初有个人在老师的录音室，扯着我的胳膊说‘我要《brell》’，可是，当时我没有做到，所以现在只能用别的歌来补偿咯~。”
“Relly？”郑西卡一直低着头，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声音已经不再那么冰冷，“只是因为我的关系吗？你这样做真是，太……小孩子气了。”
“这个，也不能说全是因为你啦……”话谈开了就好，最怕就是没有交流，长腿女孩清楚地感觉到冰山女孩的变化，羞涩地挠了挠头，解释说：“老实说，毕竟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
“胡说，公司里这么多唱得好的。”
“唱得再好，也要看看我想不想要呀~”崔明朗习惯性地就开始调戏郑西卡，看着冰山女孩晶莹的耳朵慢慢地变红，长腿女孩感到有趣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吐了一口长气。
“我现在明白你这几天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怎么回事了，既然是因为我的原因，那我是更是要向俞勇镇总监道歉的。”郑西卡点了点头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只希望总监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到你就好。”
“你也不要太纠结，没有完成作业虽然已经很糗了，但是只要能把作业完成得漂漂亮亮的，让俞勇镇老师觉得时间浪费的值得，这才是最妥当的弥补办法，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继续用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好它，这就行了~。”感觉到气氛已经有了明显的回转，长腿女孩也试探着散发出来更加多一些，自己的活力，“如果是沦落到靠自己的姐妹去道歉求情，才能换得老师的原谅，那咱就不是崔秀英了，综上所述，咱们还是考虑待会怎么好好录歌吧。”
看着抬着下巴，一边挺着小胸脯，一边大模大样拍着自己的肩膀，满脸傲娇的长腿女孩，郑冰山总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管你怎么补救，反正今天我是不会唱的。”
看着郑西卡脸上那有些扭捏但是决绝的表情，长腿女孩真是有些无从下手了，在没有弄明白冰山女孩抗拒唱歌的原因之前，自己也不好胡乱行动，于是，崔明朗只好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神情，缩手缩脚地试探着说：“情绪这么反常……难道，你今天，是，好朋友，来拜访……了？”
“好朋友？”经常在美语语境和韩语语境里思维转换的郑冰山，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这个转换和反应时间是……很短暂的。
“你那首歌算是我让给别人了好吧？让张力伊来唱怎么样？”看着站在一边“伤痕累累”的长腿女孩一边揉摸着身上被自己“爱抚”的各处，一边撅着嘴没好气地摇头，郑西卡薄纱口罩下的笑容更加灿烂的了几分，于是继续说：“上次你们合作的不是蛮好的嘛？那么金宝京呢？”对于一些后辈，哪怕是已经进入了出道的序列，郑冰山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
“张力伊这次是真的不适合，她的声音太放，少了点细节，控制力度也还差了一点，而且我这首歌对节奏有些不一样的要求，按照她的阅读歌曲的方法，估计她很容易唱着唱着就唱到原版的味道去了。”说道正事，长腿女孩也没有再去夸张的表演“被伤害者”的角色，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女孩皱了皱眉头，接着说：“至于金宝京，不熟，又没有接触过，再说现在人家可是大热门，我估计请不动她。”
“你当然请不动，俞勇镇总监也请不动？”冰山公主挑了挑眉毛。
“这个话不能这么说的。”说到这里，长腿女孩不着颜色地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才继续说到。“西卡，你要明白，即便是进入公司再晚，辈分再低，只要是进入了策划部提出的出道序列，那么这个人就跟普通练习生不一样了。不管最后出没出道，他们现在就是‘特别A班’的一员，特A班的管理权限更多是掌控在策划部的手里的。作为选定人员策划出道的执行部门，策划部可是直接向李秀满社长负责的。”
“尽管俞勇镇老师是公司的音乐总监，身份很高，但是他跟策划部的权限是没有交叉的。老师现在既不是金宝京的制作人，又不负责她的管理，总不能只是因为自己的徒弟要录个作业，就去越界去插手策划部的事情，这是很忌讳的。”长腿女孩压低了些声音，靠近了冰山女孩一些，故作凝重地说：“再说了，只是做个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也不能就这样随便向老师提要求呀，‘老师，我的要求很高的，这个实在找不到人呀，干脆，叫BA姐回来唱吧’~”
看着长腿女孩装模作样指挥方遒的样子，一直克制笑容的郑冰山总算是翘着嘴角笑开了。“好呀，你还要BA前辈给你Fet作业？我估计前辈会打烂你的小屁股呀~。”说完似乎觉得语言还不足够表示自己的意思，冰山女孩于是就用动作来辅助说明了，一个巴掌就这么拍在了崔长腿挺翘的小屁股上。
“啪！”的一声，掌声嘹亮。
“喂~，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暴力呀！？”还好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尽管长腿女孩捂着屁股装作没事人一般，但是脸上羞恼的红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郑西卡走在一边不发一言地看着自己的小手，似乎在感觉，刚才那个距离，刚才那个角度，刚才那个挥手弧线……
实在是，太顺手了。
为了防备郑西卡再次的“暴力袭击”，崔明朗估摸着自己和郑西卡之间的距离，稍微挪开了几步，这才伸着脖子得意地小声说：“你不知道，上次我制作的《brell》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BA姐听到了，她跟我说很喜欢，还想要出这么一张英文单曲试探欧美市场呢。”
“真的？”听见了这个消息，郑冰山也表现的很感兴趣，一方面是为了好姐妹的作品被大大大前辈所欣赏，一方面也是因为BA这个闪亮的名字。
作为S·M的一姐，顶梁柱，歌谣界的传奇，BA，这个大~大~大~前辈，对于任何一个S·M的练习生来说，在潜意识中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郑秀妍这几个S6姐妹团的成员，则是因为崔秀英的关系，对于这个别人都会感觉神秘的亚洲巨星，在崇拜以外，似乎还更多了一些亲近和熟悉的感觉。BA这个名字之于她们，不只是目标和偶像，更多的还是向导和明灯。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郑西卡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BA姐自己倒是蛮积极的，她自己做了计划上报，公司一开始没答应，她就把张力伊最开始录得那个歌曲小样，发给了日本爱贝克思，BA姐的日本制作人听了，结果……”长腿女孩故意吊了吊胃口，看见郑冰山只是很严肃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崔明朗背后寒毛一竖，臀部传来了警告的感觉，只好乖乖地继续说：“还是被否决掉了，因为说是不适合BA姐现在的风格。俞勇镇老师也说过，曲风太欧美了，跟BA姐一贯的唱腔很不搭，真要录的话，跳跃太大，预期市场很难接受。”
“那么就是没戏了？”
“当然不是，你也不看看BA姐是什么人，她才有自己的主见呢。她跟我说，别听那些人瞎掰呼，自己对欧美市场来说还是一个新人，有什么唱腔风格搭不搭的。其实无论是公司还是日本那边，都还是想着稳固亚洲市场，现在这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欧美计划。所以，BA姐自己作主，先是把歌从公司手里买下来，然后准备自己来改编，找个时间就去试试水。”
对于BA的主见，坚持，果断以及能力，长腿女孩一脸的佩服，这笔钱也是女孩最近的一笔收入，尽管相比起《陪在你身边》，到手的金额实在是不多……“可惜BA姐实在是太忙了，最近又忙着开拓台湾市场，不知道这歌什么时候能够重见天日呀~。”说到这里，两个女孩很有默契地一起叹了一口气。
“你就得意吧，连BA前辈都看好你的歌。”冰山女孩皱了皱鼻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长腿女孩话音未落，就听见二楼走廊处传过来一些声音，似乎有人在压低嗓门斥责着什么人。现在两个女孩所在的位置，是在楼梯间二楼的拐角处，这就正让她们疑惑的地方，如果是老师在教训练习生，在二楼的话是绝对不会像是在四楼那样，这么克制音量的。
有些好奇的两个女孩就这么走了过去，准备一看究竟。
金泰妍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很悲催呀~~
郑淳元老师说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结果自己到了这里，喜，还没有收到，现在遇见的，只有惊吓。
连续十天的S·M青少年Best选拔大会预赛，金泰妍场场都到了现场，虽然嘴巴上说的是，要好好看一看自己将来对手的水平，其实，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期望，能够再次遇见，那个看到自己第一眼，就莫名其妙唱起了温柔歌曲的短发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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