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随着一声脆响,在加修德的怒气下,一张昂贵雕刻如生的百兽奔腾水晶桌已是被其所散发的劲气给震得支离破碎。桌上的那些精致水晶器皿自然也难避其祸,坠落地面之后,已是碎成了片片残骸。而这股怒气更是穿透过了房间犹如实质般的牢网将整座府邸笼罩在其中,府邸内的侍从们个个如坐针毡,心颤惊惊……
“老爷……”见加修德如此怒气,房内一位中年美艳之妇忧心说道,然而话一出口,却瞥见一边的十字刀鞘,正是加泰随从塔里安所佩带的那柄,心下不由一惊,喃喃说道:“这……这柄……”
这位美艳绝伦之妇,便是阿萨夫人,美丽的阿萨夫人。一晃二十五年悄然而逝,孩子们已是长大成人,加修德的双鬓也是有了苍白的痕迹,然而岁月却并未在阿萨夫人那张美貌面孔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反而更为其添加一份成熟、端庄。虽然步入中年,但此刻的阿萨夫人,美得却像是一张画,一张永不退色的画。
“哼……”加修德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那柄刀鞘后,冷然将头撇向了一边。
“老爷!!”阿萨夫人秀眉一紧,失声道:“泰儿他……难道……”
“……”
加修德并没有回答阿萨夫人,他也不必回答,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柄十字刀鞘。(关于这柄刀鞘,正是加泰随从塔里安为其所佩带。那晚事态突变后,塔里安听见加泰的惨嚎之声,慌忙拔刀冲入木屋,慌乱之中,将刀鞘随手丢在一旁。娅米斯蜕变之后仰天狂笑,在其惊天声势之中,刀鞘被凌厉劲气远远刮抛而飞,从而未曾被娅米斯所弹出的那道吞噬之火波及而幸留了下来。几天后,这柄刀鞘被加修德所派出的搜寻人员寻获而归……)许久之后,怒然说道:“二十五年了,想不到这些年来,我一直白白养了一个废物!”话毕,长长一声苦叹……
往后推迟两个月,就是加泰二十五岁的睿信礼,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总家主的宝座,权势、威望、以及那半部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空了,等不到那时候,加泰却在这么紧要关头出了这么个差池,又如何叫他心平?怎么能叫他不怒?
“老爷……”刹然听到加修德说出如此冷漠无情的话,一下子将阿萨夫人惊得半饷,呆呆看着他说道:“您说什么……泰儿他……泰儿他终究是……”虽说加泰不是自己亲生,但阿萨夫人天性温良,好歹也是养育了他二十五年。虽然品性不正,但也是叫了自己二十五年的“母亲”,二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在然而在加修德眼中,却始终……
“你给我住嘴!!!”加修德猛然一声怒喝打断了阿萨夫人的话语,转身对其怒道:“要不是你平日对他过于溺爱,这畜生又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到处惹是生非?又怎么会有今日?你可知道这废物在外惹下多少祸端?有过多少畜生行径之事?”
“……”被加修德这么一反问,阿萨夫人一时语塞。的确,这些年来,自己对他确实过于溺爱,但……一想到加泰的亲生父母,她内心不由一阵纠结,悲然道:“可是……泰儿在名义上终究是我们的孩子啊,难道在你眼中,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帮助你成为家主的工具?”虽说自己却有责任,可是加修德呢?在他眼中,加泰是什么?真如自己所说的一个工具吗?即使今日没有这事端,如愿让他成为了家主,那么他又会置加泰于何地?
“我养了他二十五年,处尊处优,为我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有想过泰儿的亲生父母没有?”阿萨夫人见加修德并没有否认自己所说的一切,如此冷漠无情的态度顿时引发她一阵怒意,不由提高了声调道:“我们可是亏欠了他们一家五命啊!”
“哼……”见阿萨夫人如此说,加修德却是无动于衷,冷冷说道:“妇仁之见……”
“叩叩……”一道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破了二人的谈话。
“老爷……”一名侍从小心翼翼地说道,看他如惊弓之鸟的神情,要不是有重要事情,他绝对不愿意,也没这胆子在此刻来打扰怒气冲天的加修德。
“什么事?”加修德不悦,低喝道。
“加坎老爷……”
“不见!”侍从话未说完,就被加修德冷冷打断。哼,好事不出门,坏事却传得挺快。在这时候,加坎来临对绝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是……”虽然话被打断,但侍从还是不识相地吞吐着:“可是……”
“可是什么!”一见对方说话如此磨蹭,加修德的怒气一下子又冒了上来。
“与……加坎老爷同行的……还有……”在加修德的怒气下,侍从顿觉一阵压力感如山迎面倒来,努力说道:“凯日国二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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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维斯村镇的客店廖廖可数,总共有三家,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处在村镇边郊的“马回头客店”。不过,可别被这字面上的“出名”二字所迷惑,当地人所说的出名,也仅仅只是局限于客店的名字而已。或许可以补充上几点:简陋的环境、恶劣的治安、以及那块歪歪斜斜的招牌……
马回头客店占地面积约有三十平米,勉强算得上宽敞,客厅内有八张供客人坐息吃饭的桌子。虽说是客店,但在外人眼中,充其量只是一个棚子,一个由木材所搭建比较宽敞的棚子而已。矮矮的棚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以避风雪,四周则是用篱笆围起,由于店口向北,那凌厉如刃的北风总会带着那难以抵御的寒冷吹袭过整个店厅。在呼啸的北风中,那块歪斜的木版招牌不停地摇晃着,发出“吱吱”的响声,似乎随时都会被刮落在地,然而耐人寻味的却是那块招牌却始终未曾落地……
这样一个简陋的环境,在往常,这家客店的顾客可说是门可罗雀,即使有客人来临,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填饱肚子,再做个短暂的休息后即刻上路,根本就没有停留的必要。不过,凡事总有个例外,就像这次……
正常看去,与往常没有什么特别,客人不多不少占了七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有酒有肉。只是奇怪的是每一个客人都忘记了进食,任由那些酒肉冷却,个个入魔般呆呆地盯着门口。
一个女子,红袍赤足,怀抱一只小动物,美艳僚人之态令众场之人个个魄散神离,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贫瘠荒寒之地,竟然会惊现这么一个顷城顷神的美人……
美……美得无法言语,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由上由下,众双灼热的眼神不住痴狂地打量着……
精雕冰塑的面孔,完美匀称的身段,乌黑青丝如瀑布般流散于胸前。她的这身长袍装束在这个大陆上极是少见,这件精丝红袍虽略显宽大,但穿在她身上,却是美如诗画,甚称绝配。随着北风带过,那微微飘起的裙带下,一双如脂玉腿赤在裙侧的边缝中若隐若现,看得众人个个心脉澎湃,几欲一睹其裙下风光而后快,也正是应了“牡丹花死,做鬼也风流”这么一说。只是眉柳如丝,然一双恬然美瞳中却是透射出一份冰冷之意,不怒含威,震得众人虽有这“色心”,却无这“色胆”贸然上前……
冷冷环顾了一下客店,最终只发现一张靠在门口的桌子空着,想不到这么一家简陋的客店,今日客人倒是不少。意外之余,带着份无奈,我径自朝那张空的走去。
“小……小姐……”许久之后,一个中年大婶倒是回过了神,上前小心翼翼地问我道:“您……需要些什么?”听她这语气,应该是店主吧?她的眼中尽是惊奇:这么一个动人的女子,在这严寒的环境中竟然穿着这么单薄?而且还是一个人?她……
“一杯水,一盘青菜加块面包……”我平静说道,随后从身上摸出了半枚银币放在了桌面问道:“够吗?”
“够了够了……”店主连连点着头,之后又关心地说道:“您稍等会,这么冷得天气,我去给您拿个小炭炉来……”
虽说这小炭炉在这环境中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对方毕竟是好心,也是没必要冷落对方。况且即使我觉不到寒冷,但有个小炭炉阿毛也是可以暖和一下,思及此,我轻轻点了点头……
东西来得很快,可能是店主有心关照,还没一会功夫,我点的东西就都在桌上齐全了,也有可能是我点的东西比较简单吧。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点,不理会其他客人的眼光,我独自拿起面包,撕下了一小块递到了阿毛的手中……
“美丽的小姐……”终于,在场的客人中有个贵族青年按耐不住前来搭讪,听他的声音很年轻,对我行了一个贵族礼仪后绅士般说道:“这张桌子寒风太大,您是否愿意稍移贵驾同在下在里桌安坐?”
“阿毛,不许挑食。”坐在桌面的阿毛见有人前来搭讪,以为会分了我的注意力,悄悄地将盘中的青椒拨拉到了桌面,但它的这点小动作,在我的眼皮底下又岂能瞒得过去?见我这么一声轻喝,不由满脸委屈地抓起了一条青椒塞进了嘴里,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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