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启明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张着嘴，似乎想要说话。
但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处，令他只能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
“为什么.....”
过了良久，启明子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声音极其沙哑。
他的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
张天道沉默着。
“我问你为什么！！！”
启明子豁然起身，朝着自己曾经最敬重的长辈质问道。
狂暴的灵力自他体表迸发而出。
一道道剑痕陡然出现在周围的木质墙面上，并且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子。”
这时，从张天道出现后，便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余烬冷声开口。
“我劝你冷静点。”
他看向启明子的目光中，寒光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剧烈的高温致使空气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站在一旁的王启民甚至能够看见自己前额的发丝开始扭曲焦化。
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让王启民有种站在火海中的错觉。
“够了！”
突然，张天道出声呵斥。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无形的力量波动横扫而出。
顿时，房间内的所有异像陡然消散。
随后，张天道缓缓起身，直视着启明子愤怒的双眼。
“或许，我们该正式见面了。”
闻言，启明子顿时皱了一下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启民同样一脸疑惑。
张天道不就站在自己二人面前吗？
难道这不是他的真身
“喂，老头你....”
余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转头看向张天道，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张天道抬手阻止。
“无碍。”
此言一出，王启民二人顿时更加疑惑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但张天道并没有让两人迷惑多久。
只见他抬手一挥。
几人周遭的景色陡然开始扭曲起来。
整间木屋的色彩开始缓缓褪去，只剩下黑白两色的线条充斥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王启民二人有些愣神。
但接下来的所看到的东西，才真正地震撼了他们的大脑。
随着黑色线条逐渐褪去。
原本古香古色的房间，最终只剩下一片偌大的纯白色空间，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余烬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表情。
但启明子与王启民却完全没有在意他。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余烬的身旁，那原本张天道所在的位置上。
但张天道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柱状的容器。
在容器内，充斥着蓝色的液体。
一颗只剩下左半边的头颅，静静地悬浮在容器中心。
无数细小的管道连接着头颅断口处与仪器，似乎是在输送着营养。
但即便如此，依旧能够看到，有黑色的雾气缠绕于头颅之上，似乎是在不断蚕食着。
而这颗仅剩一半的头颅。
正是张正道。
“这....是什么？”
启明子神情呆滞地看着容器，喃喃自语着。
“这是我。”
张天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是比起之前，现在他的声音，少了一分中气，多了一分虚弱。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启明子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连连摇头。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当年修行界第一人。
举世无敌的天师大人。
那位曾经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那位被誉为，灵气消退之后，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人。
现在，竟然只剩下半颗头颅，靠维生容器输送营养苟活着。
“小友。”
这时，张天道并没有安抚陷入呆滞状态的启明子，而是选择与王启民说起了之前尚未说完的事情。
“你我合作之事，我允了。”
“诡事局可以负责选人，配合你们的符箓之术制造大量的强者，以此来消灭诡异。”
“我们也可以让你们借用情报系统，来精准定位诡异的位置。”
太好了！
闻言，原本还处于惊讶的状态的王启民顿时面色一喜。
这下子，此行的目的便算是达成了。
“但是。”
张天道话锋一转。
“我有一个要求。”
“天师您说。”
对此，王启民早有心理准备，恭敬地说道。
方才旁听对话，也大致猜出了，张天道必然是诡异复苏之前，极其重要的人物。
“所有制造出来的强者，全都不许修炼。”
“不仅如此，包括你，还有你背后的人，也是一样。”
“为什么？！”
王启民瞬间瞪大了双眼，惊疑出声。
“对于整个蓝星来说，就算没有驱诡人，就算没有修士，我们也会研究出其他对抗诡异的手段。”
“或许这会导致一些人的死亡，这是无法避免的。”
“但诡异，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它们顶多只能算是这颗星球的顽疾，或许有些难以根除，并且放任不管，也有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但相信我，也请相信人类这个群体。”
“诡异不会导致星球毁灭，也不会导致人类灭绝。”
“可是....”
王启民再次开口。
他觉得张天道或许不知道死星的事情。
毕竟按照李浩然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死星对蓝星的污染只会越来越严重，甚至最后有可能导致蓝星成为诡异的游乐园。
“你想说死星吗？”
但张天道却直接打断了王启民的话语。
“那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是我们现阶段所解决不了的。”
“但你知道死星想要将蓝星污染成你想象中的样子，需要多久吗？”
“那将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漫长到足够我们人类想出办法，去隔绝掉污染气息。”
“诡事局现在的研究中，就包含了这一部分，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
“你别忘了，在灵气消退的时代里，真正带领人类走到现在这个境地的，是科技。”
“但是，这和修炼有什么冲突呢，修炼与科技进行配合，难道彻底解决掉死星的麻烦，不会更快一些吗？”
王启民实在是不解。
“....”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张天道并没有立刻回答。
纯白色的空间内，被寂静笼罩着。
张天道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良久之后。
王启民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随后，他的声音才同时在启明子与王启民二人的脑海中响起。
“启明子，别傻愣着了。”
“接下来的话，你们两个人一起听。”
张天道的声音，将启明子从呆滞状态拉了出来。
虽然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事实。
但这并不妨碍他听一听张天道接下来打算说什么。
“我之所以，不认为诡异是个大问题。”
“那是因为我曾经见到过，更为恐怖的存在。”
“那才是我们无法抗衡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我们人类对于它而言，只不过是一粒微不可察的尘埃。”
“它的名字叫做...”
不知为何，王启民隐隐能够感觉得到，张正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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