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松树林的后面还有这么一大片倒了的树林,离远还看不出来,等走到近前胡方树才发现,这些树和印象中的树完全不同,没有笔直很长的主干,疑是主干的树干最长没超过过两米,有的只有几十公分,主干的下半截还附着已经晒干了的黄土,树的主干虽然不长,粗度倒是不细,直径大多数都在二十到五十公分之间,十几公分的也有,但是很少,主干的上部分出好几根粗如大腿,细如胳膊的枝干,枝干上又有更细的树枝,证明这些树存活的时候有着极大的树冠。
所有的树不像是人工挖倒的,有的整棵树横在地上,有的树根还在树洞里,只是树已经歪倒了。胡小爹随着农场的二人走马观花般的看了一会,走的速度还不慢,胡方树一会跳过一棵歪倒的树干,一会跃过地上的树洞,到大家跟前,谁知道人家又回头走了,只好再次化着小尾巴跟上。
回到停自行车屋前,胡方树从三人的谈话中知道了有一位就是父亲提到过的胡会计。胡会计再次邀请胡小爹进了办公室,没有父亲的话,胡方树站在了门口,这次还不如刚才呢,刚才起码还能再附近走几步,现在父亲随时都有可能出来。
告辞的时候,胡会计嘴里说着请胡师傅再考虑考虑,胡小爹也叫对方再考虑一下,最后互相约好,谁考虑好了可以上门找对方。这次的外出让胡方树失望极了,除去来回坐在自行车上,把屁股颠的不好受以外,就是看到了比较壮观的梨树园,让胡方树知道了原来甜梨就是在那种并不高大的树上长出来的。正当胡方树以为今天节目已经结束,晚饭吃完也只能上床呼呼了。
最近一段时间,听说顾财主家添了新产品,胡方树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几天前顾小爹亲自送来一对白铁皮做成的铁桶,才知道由两块铁皮做成的桶竟然也不漏水,感觉自己以前有些小瞧了顾家的手艺,铁皮咬口做到这种水平,自己可不行。铁桶比原来的木桶轻巧了许多,存水量也少了一些。让胡方树不懂的是,顾小爹免费送了东西,却一个劲的感谢胡小爹。
晚饭后,胡方树和胡小爹两人抬着一只空桶往北,胡方树满肚子疑问却不好发问,心想这是不是要去顾财主家啊,过了顾财主家还是往北,上了小桥过了河,已经是三队的地盘了。三队和二队一样都是两排人家,不同的是,两排从中间被一条小河分开,东边是三队,西边是四队。又过了三队第一排人家,胡方树看到了童年学习的地方,小学的母校!
母校名字简单好记‘西城小学。’围着校园的三四排横竖成行的杨树,还是自己上学时全校师生动手栽的呢!看着几米高的杨树,小学的生活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四年,当年防地震搬到小树林上课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有的同学在小树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当时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削铅笔的小刀,不然自己也把名字刻上去,还因此逃过了老师的处罚。还有和自己一样拿着长度不超过两公分的铅笔头写作业的同桌,也有几年没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分散了注意力,走下了道,被父亲喊了声‘小心点’,不然的话一步步能踏进护校河里。学校占地不大,有一排办公室和两排教室。中间是个大操场,所以到了最后一排教室的时候。再往北又是一条小河,河的北面是五队和六队的地盘,也是胡方树很少涉足的地方,上学时也只在教室后边的小树林,望着河对岸的西红柿园流了不少的口水。
黑灯瞎火的走得很慢,离小河还有几十米远处,胡小爹指挥走小路上分出的一条更小的岔路,岔路斜着往西边方向。二十米过后,胡方树眼前一亮,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大院的正大门。敞开的大门里,很亮的灯光传出,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一股浓浓的香味和腥味差点让胡方树打个喷嚏。
进了大门。院子里有十来个人,院内北屋三间,还有小了一号的三间西屋,西屋南头的房间开了个和墙差不多大的门。紧靠门口有一口离地几十公分的大锅,大锅下面冒着红红的火焰,锅上还有个很大的木桶,香味和腥味就是从锅里的发出的。门口有各种大小桶和盆在排队,想必这些盆和桶就是院里这些人带来的。胡小爹和大多人都认识,‘李爹,你来要牛肉汤啊?’‘胡小爹,可没见过你也来要牛肉汤哦。’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胡小爹随意的将铁桶摆在队尾,丢下胡方树,往主人家正屋走去。
杀牛人家姓崔,也算得上是祖传手艺,多少年以来,三星镇只有他家是合法的杀牛,周围多个公社如果有牛即将病死或老的不能用了,经过批准都运到崔家。而从去年年底开始,崔家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陆陆续续的有外地人送牛过来,手续齐全,平常隔个一星期或者半月杀一头,年根的时候差不多每天都杀,牛肉天不亮就被人买走。
自从冬天崔家杀牛开始,处得较好,或者脸皮很厚的人,晚上都会来要些煮牛肉的原汤回家烧菜吃
胡方树从记事开始,老胡家再穷再饿,老少都没有主动向别人讨多东西吃,胡方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要不是胡小爹威严太重,胡方树真想回头就跑,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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