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酥有些失落,因为他们并没什么大的收获。无所指的地方正好是汀澜街上一家店面的入口,因此他们进入店中巡查了一波,但没找到顾眠留下的线索。
哪里出现了问题吗?顾酥相信无的能力,他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的。虽然无加入杂社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给顾酥留下的印象很不错。
就算他失去了记忆,就算他基本不开口说话,就算他只是在凭借本能在行动。
但正因为如此——明明没有过多的自我意识,却仍能在危机时刻守护住身边的同伴。这,莫名让顾酥感到心安。
所以,顾酥并不是很理解,副社长为何会莫名对无抱有敌意。
也许…是因为副社长有什么不愿回忆的过去吧?他似乎并不喜欢出现过分超出他掌控之内的不确定因素。
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眠眠消失前所指的地方真的是那家店面吗?又或许…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
顾酥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不过,天色已晚,不再适合继续行动下去了。而且,无也感到疲倦了吧?一直动用右眼的能力,负担肯定不小。
想到这,顾酥上前几步,踮起脚尖,用手遮住了无那泛着蓝光的右眼:“好啦,我们该去吃饭了,午饭都没吃呢,一直找到现在。”
无愣了愣,随后轻轻移去了女孩的手,右眼中蓝光微敛。他动了动唇,最终说出了心中的话语:“好的。”
他,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逐渐寻回了自我意识。
顾酥不由笑了笑,会说话的无,也挺不错的嘛。要是妹妹现在也在身边,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副社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应该想想晚上该吃些什么才对。
很快,顾酥便有了主意。既然有点不开心了,那当然得去吃顿火锅安慰一下自己。只是…就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少了?
哎,要是社长她们也在就好了,那就会是一顿开心快乐的晚餐prty!
顾酥收起了自己的伞,钻进无撑的伞下面,与他并肩而行。
稍稍沉默片刻,她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呐,无。你记起什么了吗?”
无轻皱了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不久,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顾酥的疑问。
虽然无没有说话,但是顾酥还是很开心的。因为此时的无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死气沉沉的,如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只要有了少许生机,在顾酥看来这便是好事。
“无,你喜欢辣的吗?如果不喜欢,那我等下就点鸳鸯锅啦。毕竟我可是无辣不欢选手,可不会在这点上过多地迁就你啦。”
“我…都行吧…”他回答了。
“是嘛是嘛?那太好了!我可不跟你客气哦。”
“嗯…”
待两人吃完晚餐,天色已经完全沉浸在墨色之中。淅淅沥沥的小雨仍在下着,空气潮湿得令人感到有些烦躁。
“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吧,明天还在假期当中,眠眠也不在身边…嗯!就住杂社这边了。无,你帮我找一套洗漱工具吧,我先去铺床被子了。”
无点了点头,起身去往杂物间帮顾酥找东西。
顾酥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是的,杂社的每一个成员在这栋小楼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不过由于顾酥和顾眠这对双胞胎姐妹关系很好,她们都是住在一起的。
拉开衣柜,取出床垫和被子铺好。顾酥又随意挑了一套睡衣拿出,准备一会儿洗完澡换上。
家里那边也没什么好通知的。毕竟,除开她们这些特殊的人,这座城中的绝大数人都陷入了“沉睡”状态。
正因此,即使城中莫名消失了26个人,也没将这潭“死水”激起半点波澜。
父母现在已经不记得眠眠了吧?哪怕家中有四人的合影,现在拿起来看他们也会自动忽略掉自己身旁紧挨着的那道身影的。
世人,是神灵放牧的羊群;而我们,是神灵麾下的牧羊人。
顾酥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这句社长她在某天晚上的低喃,一时间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她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乱思绪统统甩掉,转身出了房间去找无了。
来到大客厅,此时无已坐在了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摆放着顾酥今晚要用到的洗漱用品。
副社长已在临时建立的四人群聊里发了消息,让他们俩晚上别再出去调查。而顾酥发觉了无右眼深处的无数血丝,也就不打算“违抗”副社长的命令了。
担心吗?当然担心。不过她坚信,眠眠不会出什么事的。
其实,她内心深处最担忧的是,眠眠身上的封印会不会因这次事件而解封?
所以,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好好休息,为明天养精蓄锐,争取早日找回失踪的妹妹。
无呆坐在一旁,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顾酥也没去打扰他,坐在他对面,在脑中回想着今天找到的一切有关线索。
忽的,无动了起来。
他拿出了副社长交给他的照片,右眼蓝光大放,死死得盯着照片上的那道黑影。
照片飘落在地,无用右手紧紧遮住了右眼,全身颤抖着。
这一动静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顾酥,她几个大步快速来到无身边,用双手捧起了无那低垂着的头。
她看见汩汩鲜血从无的指缝间流出,不由吓了一跳。
“无,你怎么了?”她一边开口轻声询问,一边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替他拭去血痕。
无快速起身,甚至将弯腰站在他身旁的顾酥撞回了沙发上。
他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很快便又冲了回来,空出的左手不知从哪抓来了一张白纸和一支已经削好的铅笔。
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右手随意抓了几张纸拭去血迹,右眼紧闭着,也不顾还在往外淌着血的眼睛,将白纸平铺好,右手持笔开始作画。
顾酥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弄的有点懵,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她去无的房间里取了无的毛巾,用水打湿,然后坐在无的身旁帮他轻轻擦拭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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