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徐静姝语气微颤,“世界真是变了,这朗朗乾坤,精怪竟然如此大胆!”
“精怪献祭”是一种十分邪恶的法门,就是以活人为媒介,用精血、魂魄请鬼魅夺舍。
成功后,林生便不再是林生了。
这种人活在世上,鬼知道他会干什么?
关键这时候,还动不得,稍一触碰,林生必死无疑。
虽然这家伙与鬼祟为伍,罪大恶极,但现在显然不是看着他死去。
“有什么办法吗?”徐静姝问。
宋时行没有回答,而是指向对面的大厅中,只见那里出现一个血淋淋的身影,双臂和左腿不自然的扭曲,像是摔断了一样,看得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
他身边趴着一只土狗,灰黄的毛发,像极了农村到处溜达的中华田园犬,正不时抬头看向青年,嘴中呜呜咽咽。
“妖域幻生。”徐静姝压低声音,“精怪在回忆自己的一生,用幻生将我们陷进这中级妖域中。”
“进都进来了,看着吧。”宋时行道。
“巫师大人,我是来学手艺的。”
此时那血衣少年跪了下去,因为手臂、大腿骨折,跪地不方便,脸色显的异常痛苦。
“嘎吱——”
大门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脖子上挂着一串珠子,声音沧桑道:“老夫修三苗巫术,却从未有人称呼我巫师,你从哪里来的?”
“我从北方来。”
“所来何事?”
“学手艺!”
“学什么手艺?”
“不惧刀枪,十里取人性命!”
“你为何要取人性命?”
“我妻子惨死,活着无趣,人间不公,若不能报仇,我宁愿坠入十八层地狱!”
“很好!”
画面突然消失。
徐静姝微微皱眉。
宋时行已经迈步走进了大厅,直奔后院。
第二进房间中,是一片血淋淋的景象,一群大人孩子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个个七窍流血,脸上带着狰狞古怪的笑容。
那血衣少年已经成了青年,腰背微微佝偻,身边跟着一条大黄狗,他在墙上挂了一副古怪的画,画中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坐在一个老牛背上,一个青年牵着牛,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大黄,我报仇了。”青年叹了口气,“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开心,慧珠不在了,活着真没意思!”
身边大黄狗,“汪汪”两声。
青年从怀里掏出一枚簪子:“慧珠的簪子,是我攒了八个月工钱,在李记买的。”
画面突兀的再次消失。
这次徐静姝不等宋宋时行,当先走进大厅,前往第三进院子。
第三进房间中,一个孕妇正在长街中踉跄着奔跑,艰难的喊着:“强哥,不要走,我哪里不好,我改,不要离开我。”
前面一个青年人脚步飞快,满脸厌恶:“臭表子,大家萍水相逢,玩玩而已,非要生孩子,我什么人你什么人,想和我结婚,你疯了吧?”
话音刚落,一只螳螂飞到他的面门上,飞快的挖下他的一对双眼,顺着眼窝钻了进去,很快他七窍流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对面墙角一幅画,随风摇摆,画上一个老水牛,一对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青年男女。
接着是一幅幅抛弃女人的男人身死的画面,全都是七窍流血,脸上带笑,旁边有画。
画面再转,那曾经的少年已经垂垂老矣,被捆缚着躺在地上,眼睛盯着远处的一处草丛,满是哀伤。
一位紫色道袍老人,喝了口老酒喷洒在鬼头刀上,连砍两刀,一刀腰斩,一刀断头。
大黄蹲在草丛中,双眼人性化的流下一行热泪。
画面又转。
月亮高挂,大黄已经老掉牙了,瘦骨嶙峋,踉踉跄跄的走向一片瓜地,蹲在看瓜地老头身后,口入人言:“你看我像仙吗?”
说完眼中满怀期待和忐忑,似乎那是它最后的机会!
看瓜老头身体哆嗦一下,身上烟斗差点掉了:“我、老子看你像个人不人狗不狗,一天十袋烟,还有肺痨,半死不活的老畜生!”
大黄愣住了,然后真的成了上半截人身,下半截狗腿的怪物,手上提着烟袋,走几步咳嗽几声。
它托着古怪的身体,一遍抽烟一边走,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上了一座山,山上有个道观。
紫道袍老人和三个香火道士,死在血泊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