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一些事以后,程浩走了。
毕竟他此刻还在上班期间,还得回局里处理一些事情。
十分多钟后,程不易走到了自家所在的小区。
思源小区。
名字听起来烂大街,其实也真的烂大街。
什么思源广场啊,思源高中啊,甚至还有思源方便面。
这些在本地人耳熟能详的“思源”系列,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一看到这熟悉的小区,有些破旧的老楼,程不易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记忆中,程不易多年以来,一直有个怨念。
那就是父母因为自己,把这套属于他们二十多年的婚房给卖了。
大学毕业以后的程不易,志比天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就跑去和人创业。
结果就是,被社会狠狠鞭打三年,一分钱没赚,父母给的十几万存款被他败光。
直到26岁以后收心,不再幻想那些不切实际。
父母又卖掉老房子给他盘下市里的一个门面,动用关系给他办了一个琴行。
又过了几年后,琴行渐渐盈利,却又听到思源小区正在拆迁的事情。
自家的老房子要是还在的话,拆迁款过百万是有的。
但却因为自己让父母卖掉婚房与这笔巨款插肩而过。
所以程不易这些年以来,怎么能不怨念?
不过此刻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也没必要产生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一单元302室。
站在门外,程不易没有敲门,而是从房檐上摸出一把钥匙,径直打开了屋门。
门一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狭小的客厅。
作为房龄20年以上的老小区,户型都不大,当年的小区也都是些小户型。
程不易家虽然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实际上面积很小,也就70多平左右。
再加上住了这么多年,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本就不大的客厅,此刻显得有些拥挤。
不大的房间,虽然拥挤,但是不乱,房间内家具摆放井井有条,很是整洁。
而在客厅角落的位置,摆放着一台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的小提琴盒,上面被一块白色棉布盖着。
程不易的母亲年轻时是一名音乐老师,也曾是名文艺女神,只是嫁给父亲以后,那伴随母亲多年的音乐梦,就如同这架小提琴一样,呆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一同沉寂了下去。
程不易小的时候,母亲也曾满怀希冀地教导过他,希望程不易能继承她未完成的梦想,将来做一名大音乐家。
但梦想是好的,现实则是程不易学了几个月,连最基本的A大调音阶都学不会。
程母恨其不争气,就动手打,她越打,程不易就越抗拒,越不想学。
直到后来,程母也就渐渐放弃了。
属于老妈的红色拖鞋摆放在门口,程不易知道,老妈还没回来。
他的目光扫视着房间内熟悉的家具,那些曾出现在他记忆里的东西,一切都没有变化。
随着目光投向角落里小时候畏之如虎的小提琴。
内心忽然有种强烈的欲望在指示着他用这个表达自己的情绪。
迈步,走到小提琴边,掀起琴盖。
琴身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污垢。
前世,今生,一幕幕画面涌现,强烈的情绪指引程不易轻轻把指尖在琴弦抹去。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冲撞他的内心。
万千复杂情绪交织,仿佛通过这些琴弦就能表达出来。
“好久不见,老伙计。”
……
宾玉如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假消息。
“程不易竟然和同学打架了?”
而且就是在自己走出教室没多久就发生的事情。
起初她是不信的,哪怕是听到班里无数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她也是保持怀疑态度。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程不易对待外人一直都是一副好脾气,从不会和别人争吵,更别提打架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整整一节课都没看见程不易和刘学森的身影。
她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
那节课英语老师教的单词句式她没有听进一句,满脑子想着都是程不易受伤了嘛?严不严重?
所以一放学,她就利索的收起书包,也没有等她的好闺蜜一起,魂不守舍的就往家里赶。
她和程不易住在同一个小区,甚至她的父母和程不易的父母也认识。
同样的年纪,再加上又是同学身份,两家的关系自然匪浅。
记得小的时候,在和程不易一起玩耍的时候,程母总会笑着和自己说:“玉儿这么漂亮,等长大了要不要嫁给不易哥哥,给阿姨做儿媳妇啊!”
每次听到这话,宾玉如总是会红着小脸回一句:“才不要。”
但这话却在她年幼心里深埋扎根,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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