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黄山之上薄雾云起,虫鸣鸟叫一片祥和,柳梦璃幽幽坐起身,朦胧双眼瞧了一眼四周,这才记起她与韩菱纱在黄山上露宿了一夜。
小白和静姝正趴在长衣上,小白的睡姿倒是乖巧,只有那静姝撅着圆滚滚的小屁股,嘴角的口水在长衣上留下一个老大的印渍,背上两展轻纱般的薄翅随风抖动着。
柳梦璃缓了缓神,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循着流水声,打算去河边洗漱一下。看着四周青葱树木、嶙峋怪石,闻着水声潺潺,“如果能找一处如此佳境隐居下来,也不失为一件人生乐事。难怪云叔一家当年会选择隐居于此了。”
水声越来越近,其中仿佛还夹杂着凌厉的风声,果不其然,待柳梦璃走到小河边是,正巧看见韩菱纱正在收剑。手中剑花一挽,直指河中,又见她一挑一抹,身形灵动。河中的流水随着长剑之势跃出水中,又滴滴落下。柳梦璃看着雪色的武士服趁着初晨的阳光,不由想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八个字,十分悦目好看。
韩菱纱收起长剑,正巧看见柳梦璃正凝望着她,两颊染上了红晕,不知是为何,她跨过河中的浮石,三两步就跃到柳梦璃身前,“柳姑娘这么早就起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柳梦璃微微一笑,朝她一服身,“我本是来这河边洗漱的,却没想到能看到韩姑娘正在练剑,果然让人惊艳。”
韩菱纱从未被人如此夸赞过,一下子倒有些害羞了,“嘿嘿”的笑着,抓起鬓角旁的小辫子扫弄着脸颊。眼见着柳梦璃去河边洗漱,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先走,就干脆的站在树林口,无聊的的踢着小石子。突然兴起,挑起一颗碗底大的小石子,小石子在她脚下踢的倒是花样翻飞,时而用脚内侧盘踢着,时而又用脚外侧拐踢着。
柳梦璃洗漱完毕,一时间感到神清气爽,听到身后“踏踏”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韩菱纱像个小孩子似得正玩的高兴,也没有打扰她。静静的看着此时的她,少了平时的流气,少了战斗时的英气,倒是多了一份孩童的天真。
玩的正开心的韩菱纱,眼角扫到一旁的柳梦璃,见着她一直在等着自己,身形一顿,一用力一下子将石子踢落到小河中。看着水花溅起,犹豫了半天没有动作,直到远处传来静姝的喊声,韩菱纱才说,“我,我们走吧。”说罢,急匆匆的走在前面,脸色羞红,她也没想到会玩的那么入神。这一切全都落入了柳梦璃的眼里,她紧紧跟在韩菱纱身后,长袖掩着嘴,但是轻笑声还是落入了前方的人耳里,脚上的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她后悔刚刚应该先走。
从收拾行装到启程,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柳梦璃跟在韩菱纱身后,突然觉得前面的人此刻像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她从小在爹娘的看顾下长大,没有与其他同龄一同玩过,也不知怎么安慰韩菱纱。她默默想了一想,抱起箜篌,空灵的琴声从她的指尖传出。
“静默听浣尘清音
一弦一丝华年诉清
梦中琉璃流光彩溢
箜篌拨弦轻
紫雾弥漫梦影雾花落尽
百年幻瞑独守己痴情
缓插青簪初上青鸾……”
一曲终了,韩菱纱还沉浸在方才的仙乐之中,也忘了先前的羞怯,好奇的问,“柳姑娘,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柳梦璃心知这一曲颇得效果,嘴角含笑道,“此曲名为织梦行云·浣尘。韩姑娘若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再为你弹奏的。”
“真的?”韩菱纱回头,喜悦之情跃于脸上,“那你以后可一定要再唱给我听。”
“一定。”柳梦璃点头答应。
韩菱纱开心的蹭到柳梦璃身边,对她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听人唱歌、讲故事了。小时候,爹爹还在的时候,晚上总是会偷偷溜进房里给我讲故事,有时候我睡不着,爹爹便给我唱我从没听过的曲子。爹爹还说了,每个曲子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不过,任我怎么缠着他,他都不肯告诉我。”
柳梦璃微笑着听韩菱纱侃侃而谈,余光一直看着两人的脚下,小心的避开乱石堆和浅坑,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在听。
“哼唧~哼唧~”走在最前方的山猪第一个登上青鸾峰,一到山顶,它就像受了惊吓一样,开始乱跑。还在与柳梦璃谈论的韩菱纱,一见山猪情势不对,作势要追上去,但是情急之下,韩菱纱根本没有做足准备,被山猪用力一顶,退了几步。
柳梦璃赶过去,“韩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山上有什么让山猪也非常惧怕的东西,说不准比那头狼、巨虎还要厉害几分。”韩菱纱摇摇头,皱紧眉头。这山猪虽然是山路上捉来的,但这些日子来,和她也有了感情,这样乱跑出了事,她也是十分担心的。
沿着山猪逃走的路线,一路跑了过去,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座小木屋。
“韩姑娘,前面有座木屋,可能是云叔的家人在那,我们不如去问问,说不准有人看到那头山猪了。”柳梦璃抬手指着前方的木屋说着。
谁知两人一走进,就看见一少年,身穿着草皮衣,用弓、剑指着一头山猪。要知道,韩菱纱喜欢在她的东西脖子上用红线系一个铃铛,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山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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