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话铃声如同起床号一般催促着沈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沈钰被吵的辗转反侧,最终选择妥协,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可算打通你电话了,还没起床吗?”
“陆警官,什么事这么着急?”沈钰有气无力的说着。
“城西临河路发生命案,赶紧到现场来。”
沈钰听闻,刑警的本能立马让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本来还懒洋洋的身体一下变得精神起来,顿时间困意全无。在简单梳洗过之后,便急匆匆的出门了,还不忘加了一条针织围巾用来抵御严酷的寒潮。
等沈钰赶到案发现场时,警戒线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围观群众,还有几辆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路边,让本来就拥挤的街道变得更加水泄不通。
案发现场是在颍河川边,上面有一座颍川桥。颍川桥附近就是城西的商业中心,人员密集,所以一有消息就迅速传开了。这件事情也不例外,很快媒体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争相报道。
在警戒线以内,警员都在采取证物,勘测现场,尸体已经被送回了警局。
沈钰环顾着四周,一辆名牌轿车停在河岸边,前保险杠被撞坏,而且车身都是水,这应该就是发生命案的车辆。不远处颍川桥上的栏杆有一处很大的缺口,应该是死者驾车不慎,从那个地方撞断栏杆坠河,没来得及逃生而引发的命案,沈钰这样想着。
离颍川桥不远处,还有一座现代化的斜拉索式的桥梁,桥下面还住着几个靠收废品度日的流浪汉。这些人还时不时的收集一些废弃的易拉罐,这不禁让人联想起《嫌疑人X的献身》中被石神称之为“罐男”的那个人。但可以看得出,这些人的日常生活应该也是很“忙碌”的。
“陆警官,现场情况怎么样?”沈钰走近后率先问道。
“我们查过死者的驾照,他叫邹继龙,29岁,本市人,死因是溺水而亡。”陆凯一边把记载这次案件的档案簿递给沈钰,一边详细的说着案件的情形。
沈钰听后皱起眉头,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一周前还见过死者,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意外。而且邹继龙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他的死会将整个案件陷入瓶颈。沈钰一时难以释怀,到底是失足落水,还是有人蓄意杀害?
“他是死于意外吗?”沈钰赶忙问道。
“应该是。我们调查过,死者昨晚和几个朋友在玩到很晚才回家,而且还喝了酒。所以我的推测是酒后驾车,导致的意外。”陆凯话锋一转,问道,“此前你见过死者?”
“他是邹乘风的小儿子,邹乘风遇害了,我是想通过他问一些有关案件的线索,没想到才过一周的时间,他也离奇死亡了。”沈钰不停地扣着手指,他不相信这是单纯的意外。
“那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邹乘风遇害的事情,他此前似乎并不知情。”
“这么说邹乘风的死和邹继龙应该没什么关系。”陆凯说着便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口。
“邹继龙真的是死于意外吗?”沈钰用他那双侦探般的眼睛扫视着案发现场,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你是有什么怀疑吗?”
“我只是有点难以置信,毕竟他的死和邹乘风的死挨得时间太近了,而且我们前两天才找过他,他今天就离奇暴毙,实在很难让人接受他是死于意外。”
“怎么样了?”柯振明从背后说道。
柯振明是刑警队的队长,他前几天一直都在省厅开会,本来是准备今天下午回来的,可是听说了这起案件之后,也知道了其中的严重性,便提前赶了回来。
“队长!你不是下午回来的吗?”陆凯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现场情况怎么样?”
“从现场的情况去看,应该是意外。”
“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暂时还没有。”
“可死者为什么会来这?”
“这条路是他晚上回家的必经之路。”
“仔细搜索,千万别遗留下什么线索。”
“是!”
柯振明说完之后,正准备离开,不远处检查死者车辆的刑警大声喊道:
“队长,陆警官,你们快来看!”
于是,几个人一齐跑过去,在车内的地毯上发现了一枚骰子,点数为“三”的一面被涂成了红色。
“看来还是发生了!”柯振明长叹一声后说道。
沈钰、唐觉也面面相觑,似乎对这个案子充斥着浓烈的兴趣。
2
三川市警局的会议室唐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和沈钰共同在这里探讨案情还是第一次,唐觉还是充满期待的,“希望你的推理能力没有下降。”唐觉这样祈祷着。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队长柯振明,参与会议的还有负责这起案件的三位刑警石峰、陆凯和张霖,还有一些其他参与调查此次案件的警员也加入了会议。
“想必这起案件的大致经过,你们也都通过手头上的文件大致了解过了。现在我们再回顾一遍案发的经过,来共同分析一下,我想听一听各位的意见。”
柯振明开门见山的说道,之后示意负责整理案件资料的石峰警官讲述案件的详细经过:
“加上今天上午发生的案件,已有四名被害人遇害,凶手采用不同的方式杀害了几个被害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而在杀害被害人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枚骰子,从‘六’一直到‘三’。”石峰说着便将几个被害人的照片传到了银幕上。
“这是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倒计时,他还准备再度犯案。”沈钰说道。
“很有可能!”唐觉应声附和。
石峰接着说道:“第一场命案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被害人叫傅诚,是一家报社的主编,他死于自己家中,发现尸体的是他家的佣人,那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根据法医推测,傅诚是死于前一天晚上九点左右,死因是脑部被攻击,而且是被用力敲击了很多下,脸部也被砸烂,脑浆也流了出来,屋内到处都是死者喷溅出的血迹。烟灰缸上的血迹与死者的相一致,可以断定,那就是凶手行凶时所用的凶器。同时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枚筛子,点数为‘六’的一面被涂成红色。”
“用死者家里的烟灰缸行凶,就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在情急之下动手的,而不是蓄谋已久。”唐觉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道,“那现场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没有。”
“指纹也没有吗?”
“不但没有凶手的指纹,在受害者周围的所有家具上,就连被害者本人的指纹都提取不到,包括那个用来当作凶器的烟灰缸。”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都没有留下指纹,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而且心思缜密,做事不留痕迹。”柯振明紧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次是遇到一个可怕的对手了。”
“凶手看来和这名主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光杀了他还不够,还要砸烂他的脸来泄愤。”唐觉说道。
“一般人在犯案之后都是会慌忙的逃离现场,他既然会擦掉指纹之后才离开,可见他有极强的心理素质,而且还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沈钰说道。
“这一类型的凶手可是我们侦破案件的一大难点啊!”唐觉说道。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心思再缜密的凶手也会有疏忽的地方。”沈钰说道。
“你说得对。”唐觉说道。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半个月之前,是本市一位著名的企业家邹乘风,死因是被十字弓之类的弩机射出的箭头刺入胸口。在他尸体旁边的车内也放着一枚筛子,点数为‘五’的一面被涂成红色。”石峰接着说道。
“邹乘风的车子是在郊区被发现的,应该是被凶手用十字弓威胁过去的。”张霖补充道。
“据群众反映,邹乘风表面是以经营房地产为主,但私底下却在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为此,相关部门做过很多次调查,但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作罢。”陆凯说道。
“那这么说的话,邹乘风在外面应该也是树敌不少,仇杀的可能性也很大。”唐觉说道。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陆凯说道。
“第三起命案发生在一周之前,在河东市境内,死者死于某公园的深处。同样的,也是被十字弓射出的箭头贯穿胸膛而死,后来第二天被一位晨练的老人发现。由于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尸体处于低洼处,被长期浸泡在水中,所以不能给出准确的死亡时间,但可以确定,至少超过六个小时。死者生前没有被殴打的迹象,是被一招致命,凶器也是由十字弓发射的箭头直击胸口致死,所以警方判断凶手是有预谋的杀害。在死者旁边,也放置着一枚骰子,警方到现场时,骰子被动过了,应该是那位晨练的老人不小心碰到的。虽然移动了方位,但根据点数为‘三’的那面完全被涂成红色来看,凶手应该是把‘三’那一面朝上的,也可能是凶手留在现场的线索。”石峰说着便望向坐在对面的唐觉,“这起案件因为发生在唐警官的辖区,所以今天也特地请到了唐警官来共同调查这起案件。”
唐觉接过话题说道:“这名被害人叫吴勇,是当地一名货车司机。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他是一个比较老实的人,没和别人结下什么梁子。他的儿子七年前刚出生就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于是他就成天省吃俭用,没日没夜的干活,白天开货车,晚上开出租车。好不容易用一年的时间攒了钱治好了病,这也没过几年好日子,就发生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由于唐觉的一番话,大家也都为这位受害人感到遗憾,但作为警察,不能完全凭借感情去办案。在调整感情之后,唐觉又继续说道:
“不过根据我们后来的调查走访发现,这名被害人在六年前曾犯下过一次重罪而坐过牢,去年年底才刑满释放。他在驾驶大货车回家的途中,不慎与一辆小轿车发生意外,当时轿车内两个人,一死一伤。”
“那时的车祸与这次的那件有什么联系吗?”柯振明问道。
“我们当时判断,凶手可能是仇杀,那么那次的车祸有可能就是一个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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