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马加明睁开眼睛,一束光刚好打进了他好看的眼睛里,使眼部肌肉发生了短暂的扭曲。
他用手挡住眼睛,然后挣扎着起身,昨天收拾屋子、忙活搬家具将全身关节里里外外活动了一遍,导致现在起床的时候全身酸痛。
他略带艰难地坐起来,环视室内一周,他把老家的几乎所有于他而言重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了,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只不过那个孤单的少年已不知去向。
他眼眶湿润,心中涌起一阵阵暖意。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他站起来走到窗前,从二楼看出去,可以俯视整个院子。
院落里的植物在这个洒满金黄色阳光的早晨醒来,花儿朵朵争先绽放。
院外的大马路上响起一阵银铃的声音,是老人骑着自行车路过,那个背影渐行渐远,潇洒自若。
他打开房门,蒋老师已经将早饭做好了,姜老师也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醒啦。”
蒋洁雅看见马加明从房间里出来,将早餐放在餐桌上,对他露出了一个和今天的阳光一般的笑容。
“嗯。”
马加明抿了下嘴唇,点点头。
“姜老师,待会儿我可以跟你去医院吗?”
姜老师从浴室走出来,马加明对他说。
“可以啊,没问题。”
姜席听见马加明的请求,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反应过来,十分愉快地点了点头。
马加明和姜席吃过早饭后,将蒋老师准备好的早餐装进保温饭盒里,然后两个人就一同去了医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门、白色的床单。这是马加明第二次来医院,上一次是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也是父亲去世的时候。
姜席推开了一道病房门,上次给姜席说明王木匠情况的男医生刚好从病房里走出来。
“早上好,杨医生。”
姜席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杨医生点点头,看见马加明也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随后便离开了,他今早只是过来做一个例行检查。
马加明跟着姜席进入房间,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映入眼帘。
床上躺着一个面部毫无生气的躯体,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旁边的输液架上挂着很多袋液体,里面的水滴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落下。
一个女人坐在床边,脸部十分憔悴,手里拿着一个水杯,耐心地用手蘸水湿润病人干燥的嘴唇。
“来啦。”
张秀丽转头看到姜席进来,忙放下水杯站起来。
“嗯,秀丽妈,这是早餐。”
姜席将早餐递给秀丽。
秀丽弯腰接了过来,抬起头看见马加明站在后面时,她愣了一下,眼睛直直地打量着他。
“哦,这是马建文的儿子,马加明。”
姜席反映过来后,一边伸手将马加明带上前,一边给秀丽介绍。
“哦,我知道了。唉,这孩子受了很多委屈吧,过的很艰难吧。”
秀丽望着马加明,面部缓和了许多。她听说过马建文的事,想起这个孩子当时的遭遇一定不比她现在的难过和痛苦少。
她能真切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
“你今年多少岁了?”秀丽心疼地看着马加明,一脸关切地问。
自从踏入病房的那一刻,马加明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表情似乎很沉重。
“今年,今天十三岁。”马加明强忍着哽咽的腔调回应。
“哦……”秀丽缓缓低下头,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跟我家邦邦差不太多。”而后想起来了,又抬起头,眼睛里已是满眶的液体。
“阿姨,这个给你。”
马加明从裤兜里掏出600块钱,缓缓地递给张秀丽。
“啊?这,这是……”
秀丽接过姜席的纸巾,揩了揩眼泪,看见马加明的举动,她有些惊讶。
“不,阿姨,这是我父亲当年在王叔叔那做了个书柜,钱还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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