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无数的朱皇帝,对二儿媳观音奴放下屠刀。尽管其中含着招降北元的原因,更多是他对家人的回护之情。
此案交予亲军都尉府,由都督佥事毛骧主办。
毛骧不敢大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名单一干细作全部索拿羁押审问。其中有人提到秦王妃观音奴,毛骧想封锁消息,还是露出去了口风。
秦王府花园云兮亭。
一位颧骨略高的大眼美人,她便是秦王妃观音奴,正全神贯注打着棋谱。
围棋盘上,堪堪打出个‘双活’的局面,她仔细端详半晌,才明白其中关键。若不能给被围住的黑子点一白子破去一眼,断不能形成双活棋。
贴身婢女扎兰慌慌张张跑进亭子,胸脯起伏不停,急喘着禀报:“王妃,不好了……”
“怎么了?”
“亲军都尉府抓了几十个北边的细作,说是还牵扯到您,这可如何是好?”
‘啪。’
观音奴手中的黑色玉子跌落在棋盘上,恰好自己自杀一眼,黑棋大龙休矣。
在扎兰目不转睛目视下,观音奴缓缓起身走到栏杆旁,凭栏北望。
“雄鹰的俯瞰之下,又少了几十个鲜活的生命啊。”
观音奴声音悲戚,心中浮现出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漫山遍野的羊群。
“王妃啊,您就别为他们悲伤啦,现下是牵扯到您头上,要不要派人去凤阳,请秦王殿下回来啊?”
扎兰急的跳脚,若不是王妃心慈给那些人资助银钱,断不会被攀扯,以至于被冤枉成细作。
“不可。”
观音奴忽然转过身来,一双美目变得犀利无比。
“去年,秦王殿下为了帮我寻找父亲尸首好好安葬,已然担了巨大风险。我不能太自私,因他爱我,一次又一次将他攀扯到难以翻身的境地。”
“那怎么办?谁还能帮咱呢?”
扎兰眼神已乱,看哪里都不对。
“不用人帮,我自己帮自己。”
观音奴声调不高却不容置疑,显然已打定了主意。
“怎么帮?”
“我这就修书一封给殿下,随后你向侍卫下令,就说是秦王殿下有令,将王妃永远圈禁北偏厅,不得与任何人相见。”
“这……”
“我这就去书房修书,你去传令。”
“使不得啊,王妃。永远圈禁,这,这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么?”
“我还能怎么办?唯有如此,才能使得殿下脱了干系。难不成我无动于衷,让殿下被圣上责罚么?”
“王妃……”
“还不去?自幼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你还不知晓我的心?”
“奴婢知晓呀……可是……如此您对自己也太绝情了啊。”
扎兰声音呜咽,泪水涟涟。
“去吧,听我的……”
观音奴转过身去,悄悄抹去泪痕,瞥了一眼蓝蓝的天空,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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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观音奴与扎兰走进御花园,登时惊呆了。
一棵并不高大的树,枝桠间停满了白色的蝴蝶。
“郡主,您看,一树的白蝴蝶,好美啊,就像小山尖上的白云。”
“嗯,过去看看。”
观音奴兴冲冲应着扎兰的感叹,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杏花也没见过,草原来的是不一样呵。”
主仆二人回身,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的高挑少年背着手,站在不远处,身侧站着两个大内侍卫。
衣着应该是位亲王,看年龄大概是秦王与晋王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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