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略微刺眼,事实上,对瓦尔镇而言,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时期莫过于午后了,由于天气闷热,人们大多会选择在这时午休,以逃避精神和肉体的躁动。此时,亚丁漫步在镇上的街道,朝修道院走去。
瓦尔镇是在宏伟邦国统治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设有一个修道院,一个孤儿院,一个医院。然而,这三个地方其实都是指同一处:瓦尔修道院。
由于自古以来镇上资源十分有限,修道院的院长在管理修道院的同时,往往会替镇上承担收纳孤儿与流浪人员的职责,同时,因为邦国修道院的院长都是由邦国“王都牧师协会”的成员担任,镇上的医疗工作也基本交给了院长。正因如此,主动接下了这样重任并无怨无悔工作几十年的老乔治才被镇上的人称作圣贤,皮埃尔更是将之誉为“神明的使者”,而如今,亚丁接过了养父的留下的使命。
说实话,亚丁现在还没有从失去至亲的伤痛中缓过来,他的大脑被无穷回忆肆虐着,关于乔治的记忆仍如暴风雨般涌入脑海。
“世界待我以刀枪,我报世界以微笑。”这是老乔治的座右铭,同时也是亚丁的信条。
亚丁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他六岁那年,当时,老乔治正平静地用纱布包扎着自己左腕的刀伤。鲜红的血液从他苍白宽厚的手掌不急不缓地流出,老乔治用右手娴熟地将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在左手,没过多久,血就止住了。
这时,老乔治将纱布的另一头递给亚丁:“剪断它,亚丁。”小亚丁小心翼翼地抓着剪刀,“咔擦”剪下了纱布的一头。“真棒!”老乔治接着用纱布的两头打了一个结,并将右手覆盖在伤口处,“嗡——”绿色的光辉慢慢从老乔治右手浮现,如萤火虫一般灵动可爱,在绿光的环绕下,伤口快速愈合着,很快,伤口就小了很多。老乔治拭去脸上的汗珠,露出惬意的笑容。
“乔治?”小亚丁仍盯着老乔治的左手,突然问道。
“怎么了?”
“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砍伤你?”小亚丁赶来修道院时,只见一人掏出小刀,朝老乔治砍去,老乔治本能地抬起左手格挡,飞溅的血花在修道院的石桌上留下了永远的痕迹。那人见老乔治负伤倒地,转身一脚踹开了一旁的石凳,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此刻,老乔治坐在已经扶正的石凳上,躯体倚靠于石桌,看着满是疑惑与愤怒的小亚丁,不禁面露微笑。他稍微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牧师。”
“牧师?”小亚丁歪着头,更加不解。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牧师,牧师的天职是为人疗伤,但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牧师。”老乔治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阴影,却又立即被微笑取代,“比如刚才那个人,正因为他身上的伤病我无法医治,所以他才那么生气。”紧接着,老乔治一声苦笑,“也怪我,我确实不适合做一名牧师。”
小亚丁一听,突然扑了上来,他的脸蛋凑上前,显得有些激动,叫道:“但是,乔治,你可是个好人,镇上的人都这么说!”老乔治愣住了,他看着亚丁激动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
“乔治?”老乔治回过神来,用完好的右手抚摸着小亚丁的脑袋,双眼闪烁着欣慰的色彩,眼角像是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谢谢你,亚丁。”
“那么,那个人......”小亚丁还想说些什么,老乔治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原谅他了,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难免会犯错,更何况他已经身患重病,够可怜的了。”
“可是他砍伤了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