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年。
冬夜。
梅花悄然绽放,暗香浮动。
“你还不走吗?”好把刀插入鞘中,今天到此为止了。
夜羽只简单地应了声,仍专注于通灵术的练习。他用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忽有红色闪电发出,十几米之外的木桩部分被截成了两段。“还不够呢。”他喃喃地道,然后重复。
好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独自离开了。
越来越冷了呢。
好裹紧了身上的貂绒大衣。
在五霖府一年了,虽已对这里十分熟悉,但有时稍不留神就会走错地方,毕竟五霖府占地面积太大,而且有的房屋大同小异。他个人的房间在东院,路上会经过矢崛夫人亲手精心栽培的梅园。
那些梅的枝条纤长略有弯曲,花缀在枝上,有的花瓣边沿不是一段弧,微带有锯齿形。好在梅园前驻足了几秒,夜里赏梅,就犹如看一幅梅的墨画。他还不知道这里的梅是什么颜色。
再经过祭祀堂,就快到东院了。
蓦地,好感应到脚下有一股异样的气流。目光顺寻着气流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间和自己的卧房一模一样的屋子。他走过去,看见门牌上写着——松本架柳。
原来是他的房间。好从未留意过。
2
红发女子额前的刘海长得遮住了双眼,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眼里射出的锐光。她和面前的松本架柳对峙着。两人都负了伤,谁也不敢率先轻举妄动。架柳右手用力地拽着一个木盒,左手握刀。
“我一定要拿到手。”女子的声音带着沙哑。是因愤怒还是天生的,他懒得去想。
他发现房门开了一条缝,目光略有转移,有人来了!
女子拉了拉帽檐,抓住他转移目光的一瞬接近他,膝盖猛的撞击到架柳的腹部。架柳没有时间顾及痛,女子的脚接着踢来,他习惯性地用右手挡。这一脚是挡住了,但木盒被踢飞,盒中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得到盒中之物才是她的目的。她一挥袖,有迷烟散出,架柳猝不及防地昏倒过去。
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脚下了。
她感觉心加快了跳动。弯下腰,伸手。那东西却突然消失了!她惊异地直起身,未眨眼就被眼前的陌生少年一刀刺中左腹。
可恶。
女子丢下烟雾弹,销声匿迹了。
好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书的封面用上等的皮革包裹着。他用手指抚摸封面上凹下去的字——超占事略决。
直觉告诉他,先收下再说。
他把书放进怀中,冰冷的皮革让他有触电般的感觉。
他走出架柳的房间,四下无人。
松本架柳没那么容易死。好这样想,决定不管他。
他轻轻带上门,东院就在眼前。
我只是,顺便路过。
超占事略决。
好翻开第一页,黑纸金字——无垠之界。
3
靠窗的位置摆了桌椅,矢崛与架柳对坐着。矢崛的手十指交叉放在颚下,道貌岸然。他看着架柳肩膀上缠的绷带,苍劲的目光带着责怪。架柳敛容屏气,垂眼不敢直视矢崛,也只有在矢崛面前,他嚣张高傲的势态全无。
矢崛正颜厉色地道:“这么说,书被抢走了?”
“是。”架柳面有愧色。
他不知昨晚的红发女子是如何查出《超占事略决》在他手里的。与这相比,还有一件让他更想不透的事:昨晚开门的人是谁?如果是那女人的同伙,应该会同时出现来抢夺。他思忖道,那么可能就是五霖府的人了。可是,那五霖府的人为何不来帮他一把?
难道人格魅力不行?
架柳忍不住用左手捂住脸。
矢崛含怒地敲了一下桌面,这声音把架柳从越走越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为师如此信任你,以你的能力,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因为她……”本打算为自己辩驳两句的架柳又止住了口,心中却仍然不平:开什么玩笑?那女人尽用些阴招。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输家说再多都是借口。只能怪自己对女人的戒备不深。
“那本书,你还没看完吗?”
“看完了。但是,很多地方都不懂。”
矢崛闻言沉重地叹息。
窗外庭院的景物忽然模糊了。
雨声如珠落玉盘。
4
天空阴霾,雨渐小却未停。
十六人整齐地站了两排,脚下踩着的水迹,如破碎的镜面。
矢崛在地面上插了十六根齐高的木棍,围成了一个圆。他站在圆的中心,伸手按在其中一根木棍的顶端,转一个圈的过程中,他触碰了每一根木棍。待他收回手时,木棍全部消失了。他把目光投到另一边,示意十六人看过去。
一颗古老的榕树下,木棍围着树根。
“这就是‘物之瞬移术’,利用巫力和意念改变物体的方位。现在,每人试着用这种术取一根回来。当然,我并不要求大家立刻成功,这需要时间。有谁愿意第一个出来尝试吗?”
平时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架柳,但由于受伤,他看上去有些消沉,无意表现。
好和夜羽对望一眼,同时走出了队伍。在大家的注视下,两人走到榕树旁,各自选了一根木棍,按矢崛示范的方法照做。
两根木棍先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们也快去试试吧。”翼昂扶着架柳,其余人也跟随过去。
“夜羽,你很用心呢。”好微笑道。
“你很厉害呢,”夜羽举起拳头,信心倍增,“我们一起加油变强吧。”
“嗯。”
两人的拳相击。
细雨落在好的脸颊上,凉凉的,心中却有股暖流。
伙伴。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称谓。
夜羽的热诚,与自己相似的目标,让他心扉轻启。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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