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对‘朋友’的定义很特别。
他不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需要两肋插刀无反顾。
在他这里,只需要一种认同,单方面的认同就足够。
“回去告诉我彭兄弟,就说,做人做鬼都没关系,但不能失了锐气。若有一天他变了,失去了与本座为友的资格,我会亲自去太行,取回我的‘背信’。”
铁幕抚摸着骨匕‘背信’,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
锋利的刃口割破掌心,鲜血再次淋上刀身,再沿着刀尖滴落。
骨匕没有什么变化,但铁幕分明感觉到‘背信’在兴奋,‘它’是有情绪的。
“拿去吧。”
将‘背信’的圆柄递到李魁眼前,直到对方接过去,铁幕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李魁握着手中奇物,感觉重逾千斤,他亲眼见证骨匕‘背信’诞生,并真切地将它握在手里。
十几斤的重量已经不会让他感到惊奇,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否则怎么当得上奇物二字。
黑木令和羊皮卷就摆在他身边,李魁伸手就能拿回,但现在他觉得,黑木令与‘背信’相比较,已经没那么重要。
他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把‘背信’带回蓝教,同时,把魔主的友谊带回去。
“小人记下了,它叫‘背信’,是魔主与蓝教的友谊。”李魁目光坚定,毅然决然地回道:“就算拼去性命,决不负魔主所托,定将‘背信’送到教主手中。”
“行了,天都亮了。把于二搬回屋去,你们也走吧。”
铁幕俯身拾起羊皮卷和黑木令,当先向着翠兰家走去。
李魁招手叫来四个鞑子,命令他们小心托起于二跟在铁幕身后,然后吩咐师弟在此处等候,自己也跟着进了山村。
招呼着四个鞑子将于兄弟安置在土炕上,又在炕头留下两包疗伤药膏,这才出到小院中。
这时,他正好听到那位康先生正在对魔主冷嘲热讽,大致意思就是骂魔主不识大义,与鞑子勾结,迫害朝庭命官之类。
李魁心里真是佩服这位康先生啊,到如今依然老眼昏花!
他完了,他完了,他死定了!
李魁心想。
再看魔主……一脸风清云淡,实际上看不出表情,魔主正在杀驴,驴颈中血已经放得差不多,那头蠢驴四腿蹬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看到李魁出来,铁幕扔掉手中破刀片,对着前者招呼一声。
“你过来。”
李魁跑过去,弯腰低头,“铁先生有何吩咐?”
“他也配称先生,简直有辱斯文……”旁边有苍蝇聒噪。
铁幕没理会,李魁更不会搭理,只听前者淡淡开口。
“把驴腿跺下来,肉切薄片,厚度要均匀,不能超过一尺长,嗯,要快点,我饿了。”
李魁根本不用思考,鬼头刀‘唰’出鞘,刀光一闪,驴腿就被卸下来,切口平滑,一息后才有血迹流出,可见这一刀有多快。
紧接着,就是李魁展示刀法时间,去皮如削瓜,切肉如削面,一片片鲜红的驴肉飞入瓦盆,看起来神乎其技。
铁幕是真的饿极,也不顾形象,手抓驴肉就送入口中,速度不比切肉慢多少。
“真是茹毛饮血……”苍蝇又开始嗡嗡。
吃个饭还不安宁,铁幕有些烦了,早知道就不该将塞嘴的破布取下来。
抓起一块带血驴肉,就向着康海嘴中扔去,大家一起吃,看他还叽不叽歪。
‘呕,咳咳……’苍蝇不叫唤了。
“哈哈。”铁幕大笑,又问李魁,“你要不要来点儿,味道不错。”
“不用,不用,小人可消受不起。”
“无趣。”
铁幕接着吃肉,李魁削完一根驴腿,又换了另一根接着削肉,一边问着话。
“铁先生,这两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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