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苍山间,一路追着随处可见的灯影,太初穿出石林,钻过丛林,不知身上被划破了多少道口子,但是,他没有气馁,因为心中的好奇,让他坚持了下来;
其实,先前那一路,还是较好走之处了,接下来,那跟过奈何桥没什么两样……
人说什么巴蜀、华山什么的飞鸟难度,可太初敢打赌,此处难以逾越之程度更胜。
一条用爬着走,才不会掉下万丈悬崖的人工开凿之径,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侵蚀,原本应该有护栏的米宽路径,现在不说护栏没有,很多地方竟然被风化得连二尺宽也不到了。
不说有没有恐高症,就算心理最正常的人,没什么需求下,如果可做两种选择:过,或是不过,想来定是选择后者的。
可是,太初可不一样,他不仅有恐高症,想来心理肯定是不正常的,竟然就走上了那条奈何之途,对了,他可不是走,是用爬的。
他却不知,那些正从对面高崖上带着大堆负荷,借一道钢索飞也似的滑身下来的当地村民,可不会如他那般做狗样的不雅之举。
他如果敢站立起来,摸索着向前走,不难会发现一根贴壁、被每隔一米固定了的细长钢索,正等在那里很愿助他一臂之力的样子。
太初硬着头皮,手脚并用,好不容易过了奈何之途,整个人基本跟虚脱了没什么两样。
汗流浃背的他,很后悔自己犯傻犯到连命也不想要了的程度;要不是从小生存于大山之中,对攀爬之类的事情较有经验,换随便一个城市中的少年来走这条道,不是吓得早打道回府了,就是已经成了这里的一个壮烈殉身者。
太初躺靠在岩壁间歇息着时,眼睛却不住地看看远处的流动灯影,一个个人影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如幽灵一般,他们三三两两,相随相伴,以不同方式背着、扛着、提着不知什么东西;
这些人,有男有女,甚至半大小孩,以及一些老年人都在其列,他们每个人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并不多话;
当这些人,一个个走到太初对面不远的钢索前,轮流将身体用自带的一个专门用来送他们下山的绳套,搭上钢索,一溜风,就不见了影子。
“太爽了吧!这样也行?”
太初先没搞明白,细看了一会,不由羡慕起了人家那种不分老幼都可以来的‘疯狂玩法’,决定下山时一定弄根绳索,自己也玩一回。
他觉得这种‘钢索飞人’虽然刺激点,但是总好过用先前那种狗爬式回去,给自己的惊吓要好过很多吧;
想着下山再不用受那种‘慢刀杀人’般的折磨,太初觉得这种快速的捷径,就算不幸成仁,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没运气能玩到那个‘钢索飞人’,甚至,连用狗爬式过来的那奈何之途,也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了。
当再爬过一道险峰后,却失去了指路的灯影,夜色下的荒山,显得无比孤清寂寥,太初不免疑虑道:“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呢?不会是撞上夜游鬼了吧!”
他这么怯怯地想着时,一阵风吹而过,漆黑的山野,更现让人心颤的寒凉之情境,夜枭呱噪几声,更添了几许恐惧,处于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地,再大胆之人,也难免会心虚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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