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忠尽管脾气较大,骨子里却是个性情中人,生性豁达,自然干不出拉郎配之类的疯狂之举,尽管他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不过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勉强不来,与陆之航闲话几句,说的也都是家常,两人之间显然有着深厚的友谊,反倒是梁天正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尴尬,二人的对话他根本就插不上嘴,所幸陆之航也没有冷落他。
两位公安系统的大佬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就起身告辞,陆之航将二人送到电梯口,又折了回来,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略显尴尬的陆远,问道:“小远,你什么时候处的对象?这两天怎么都没听你说。”
陆远眨了眨眼睛,如实道:“爸,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对象,只不过刚才那情形,无奈之下才那么说……”
陆之航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旁边的妻子正冲他使着眼色,林青红眼神制止了丈夫,这才看向陆远,说道:“小远,我跟你爸都觉得小唯这女孩挺不错的,知书达理,外表也是百里挑一,你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陆远汗颜,陈唯什么时候跟知书达理挂上钩了?他想了想,说道:“爸,林阿姨,我现在一心就想趁着年轻做出点事业来,无拘无束,不是有句话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再说我国法律明文规定男子成婚年龄必须要满二十二岁,我这才刚刚二十出头,你们这算不算是诱导一名年轻有为的党员干部犯错误?你们可都是老党员了,这种低级错误可不能犯,我还年轻,真不想为了感情的事而分心。”陆远并不否认陈唯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尽管性格上稍微泼辣点,骨子里却是纯真、善良。
夫妻两人相视苦笑,陆之航暗自骂了一句,兔崽子,敢跟老子上纲上线。
病房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陆之航刚好站在门口不远的位置,当下走过去拉开了门,就看到一脸促狭笑意的陈向年提着大包的礼品站在门口,望着开门的陆省长,陈向年抿了抿嘴:“陆省长。”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陆之航这点气量还是具备的,当下微微点头道:“向年来了,快进来坐。”
观察着陆之航的表情,陈向年暗暗点头,人这一生果然没有侥幸一说,陆之航能在这般年纪,坐上今天的位子,一省之长,绝非偶然,亦绝非是运气使然,陈向年来到医院已经大半个钟头了,他甚至是要比陈国忠一行人还要来得早上许多,只是一直犹豫着不好进来,直到看着一大群人逐渐离去,这才鼓起勇气过来敲门,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为了儿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陆之航感叹着,来苏北之前,他已经间接对这些能够列席省委常委会的一众常委做过一些了解,陈向年是出了名的硬气,强势而霸道,甚至是,这一次苏北省换届,若不是叶老力排众议,以雷霆之势捧陆之航上位,这省长的位子十有八九会落到陈向年的头上,时也,命也,形势比人强,陈向年对此一直也是耿耿于怀。
陈向年将一大包补品和水果放在陆远的床头,说道:“小陆,伤的重不重?检查结果出来怎么样?”他这一次来主要目标是想化解这一场他所以为的误会,另一方面也是想顺便观察观察陆省长的儿子到底伤的怎么样,如果只是轻伤,或许在陆省长面前低个头,实在不行把顾书记请出来,相信也能够化解,但若是伤的严重,这事恐怕就很难善了。
观察着父亲在这一瞬间表情的变化,陆远若有所思,对于陈向年的问候置若未闻,自顾自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陈向年尴尬地笑了笑,他不是傻子,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在继续遮遮掩掩,逃避责任,无疑会再次触怒陆省长,事到如今,还不如勇敢的担下来,谁让他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呢?陈向年说道:“我们家孩子太不懂事了,小陆啊,我是陈平的父亲,现在我代表他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陈向年说着就要来个九十度弯腰。先不论他是否发自真心,但以他的年纪向陆远这么一个后生晚辈行此大礼,也着实说不过去,陆之航连忙制止了他:“向年啊,你这是做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家小远都算是你的晚辈,何以受此大礼?”
陆之航这么一说,陈向年正好借着台阶走了下来,他也不想真的给这毛头小子赔不是,奈何形势比人强,由不得他不低头,所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在赌陆之航的气量,一个堂堂的省委组织部部长低声下气的向一个晚辈道歉,这如果传扬出去,丢人现眼是免不了的,更加糟糕的是,这一个副省级的国家干部,在以后还有何威严?
陈向年心底好受了许多,暗自松了一口气,事情的化解难度比他所预想的要容易了许多,看来这陆省长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角色,当下感激地看着陆之航说道:“陆省长大人大量,我代替犬子在这里再次道歉,并且小陆这段时间的医药费由我全权负责……”他正想顺带表几句无关轻重的决心,搏一搏陆之航的欢心,没想到接下来陆之航的一句话使得他产生了股坠入冰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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