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鲁连荣武功,自不是很好的,然则毕竟年岁在了那里,造诣并不十分精深,根底却不错。罗刺寇纵然剑法了得,若要一时半会,甚或一招半式霹雳闪电般击杀鲁连荣,那决计不会有。然莫大也知他只怕只论剑法更在鲁连荣之上,这等舍命搏杀,也非寻常较武,最合他这歹毒狠辣的性子,鲁连荣不是对手。
只是一件,莫大十分不能明了,如今他在衡山派中,竟舍得这等得罪衡山弟子,莫非他心智不高明么?莫大深不以为然,他只觉,罗刺寇觑眼将衡山派里弟子们尽皆得罪干净,至少教他们心中有不忿念头,那是有他的理由的。
毕竟这理由是甚么,莫大如今尚不得而知。
刘正风只怕一个不妙,进入山门哗变,连忙要说好话阻拦时候,莫大一只手伸在后头,往他摇了两摇,刘正风自然知晓莫大之意,乃是教他不要张口,未免心下惊讶,心道:“莫非大师兄竟不惧这人将鲁师弟伤了?疑惑在大师兄眼里,鲁师弟至少有在这人剑下逃出性命的本领?”
也不是待鲁连荣他漠不关心,这鲁连荣本性不好,刘正风自命高雅,自然平日不愿与他接近。更有现如今五岳剑派,已非当年所比,师门兄弟,学成下山的,闯荡江湖到如今生死不知,刘正风这等八面玲珑的人物,也怕记不得当年师兄弟了,往来走动,自不必提。留在山门里的,譬如衡山派中莫刘鲁三个,莫大是为门派掌门常居江湖之远,刘正风专心经营商贾产业,衡阳城里有他偌大的田产,至于这鲁连荣,高不成低不就,江湖声望不及莫大,为人处事不及刘正风,却毕竟是一派前辈,门下自有些亲信弟子。
他也知在莫大刘正风眼里,自家十分不是个人物,倒也有自知之明,寻常无事,派内来行走一遭,如若无心,便在自家场院里教导弟子,因此这武功究竟怎样,休说刘正风,便是外门里与他交好的上下人等,那也是不甚明了的。
这刘正风心中有所思,为莫大一阻拦,便默许似,罗刺寇点点头道:“既是莫大先生,刘先生并无异议,那么只好讨鲁先生教几招了。”
鲁连荣冷哼道:“讨教么,那是不敢当的,只盼少侠手下留情,好教鲁某讨得一条命,那便足够了。”
一时间,鲁连荣挽起绦带,长剑直指,架子倒十分足。莫大默不作声,刘正风十分诧异,往莫大瞟一眼去,心中暗道:“这鲁师弟,依旧是个卖弄的性子,花架子不错,他岂不知这罗某年岁既小,如若要用那不要脸的招式,就此只在这里站着并不动手,鲁师弟岂不是要举着这长剑,在这里站死方休?”
那鲁连荣一出手,刘正风便知他武功从未长进,如若自家武功在江湖里列为二流,这鲁连荣,只怕三流也勉强。仗他的内功修为,也只是个三流不弱的人物而已。
罗刺寇面上绽出古怪的笑容,笑嘻嘻道:“鲁大侠,你这样子,可帅气的很啊。我若不动手,便和你这样耗着,你说,你能站三五日么?这样一动不动的样子,诚然潇洒的紧,只是三五日想必鲁大侠是忍耐得住的,三五年又如何?”
鲁连荣一呆,厉声骂道:“好不要脸!”
罗刺寇蓦然正容,反口驳道:“鲁先生,这常言道,口上积德,死后无忧,出口伤人,可不是名门正派的样子罢?当著这许多弟子们的面前,你果然是假装不得许久高手风范的。你若不骂我,我也只说说而已,你破口骂我,那对不住的很,倘若不教你站里三五日,那便不足以教你晓得何谓要脸了。”
外头跃进米为义,踊跃叫道:“鲁师叔何等人物,怎能和你比试?鲁师叔,你且让师侄先跟他比一比罢,如若不低,师叔出面不迟。”
不待鲁连荣说话,米为义嗤的一剑,直奔罗刺寇左膝而来。
鲁连荣正要就势收手,罗刺寇轻喝一声道:“鲁先生当知羞刀难还鞘,既然拔剑,那便一起来罢!”让开米为义那一剑,挽住得自刘正风的窄剑,口中称赞“好剑”,刷的一下,剑光四溢,往鲁连荣手腕挑来。
米为义恼怒非常,手腕抖动,刺出一剑,化作一抹,往罗刺寇脚踝劈来,倘若中了,定然筋骨俱裂,这一生也都废了。鲁连荣正教罗刺寇那突然一剑,不得不往后倒退而去,见此大喜,顾不得甚么以多欺少,让开那一剑,又起一剑迎面当来。
他的企图,便是将罗刺寇困在两人之间,自家这一剑若不能中的,米为义那一剑,定然要将这个多番羞辱他面目的小子就此废掉,才能略略解些他心头之恨。
罗刺寇反手,剑尖点在米为义剑刃正中,往身旁一挪,那一剑便走了空,再复起一剑,将自家肩骨往鲁连荣剑上迎来,他的剑,却直奔鲁连荣小腹而去。
场中啊的一声,原是刘菁见这一招歹毒下流,羞的面目通红,连忙转生,不禁叫出声来。
鲁连荣无法,他哪里是以命搏命的人物?只好又往后跳开,手中长剑一转,与罗刺寇长剑碰在一处,显见罗刺寇内力并不能敌他,那长剑上内力激荡,磕开眼见到了身前的利刃上。
罗刺寇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莫大于刘正风二人却觉面上似教人掴了一掌,火辣辣疼的如火烧也似。
鲁连荣方才尚信誓旦旦道是不以内力取胜,眼下显然忘却了这个。
他二人心下赧然,鲁连荣哪里管得了?见罗刺寇长剑上一丝内力也无,怔然而后,哈哈笑道:“兔崽子,晓得鲁爷爷厉害了罢?看你怎样闪躲!”
他手里是有真正本领的,一言既出,剑刃厉啸如风,剑势大开,括住一团光毫,要将罗刺寇圈在了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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