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回雁楼附近时,发现火已经被扑灭,只不过整座回雁楼也被烧得差不多了,残留的门窗桌椅都烧成了黑炭。
街上围了一大堆人,董庆笙悄悄挤进去一看,只见人群中央的路面上摆着七八具尸体,众人对着尸体和酒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他们谈论的,似乎是说不知道哪个妖人作孽,害死了这么多无辜性命。
董庆笙听到有人骂自己妖人,脸色顿冷,目光在那些尸体身上扫过,看到皆不是令狐冲,虽在意料之中,却也放下心来。他人圈里外到处找了一会,发现令狐冲居然还留在此处,正坐在回雁楼对面的石阶上,拧着一坛酒痛饮。
董庆笙刚才站在人群中听人们议论,似乎田伯光已经被一个拿着二胡的青衫老人追走了,他观察了一阵,确信田伯光不在,这才放心移向令狐冲。
令狐冲身上伤口众多,整件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他仰头饮酒时大量的酒液淋在身上,伤口的鲜血倒是止住了。
“令狐冲,你没事吧。”董庆笙才一靠近,酒气和血腥味便扑鼻而来,不由蹙眉问道。
“姑娘,你是……”令狐冲放下酒坛,剑眉微凝,想了想,恍然道:“你是昨夜山洞里那个女子?”
董庆笙轻轻颔首,见他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便有些不悦,“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去好好休息养伤,反而在这里喝酒?”
“养伤……养伤……我令狐冲的伤倒是好养,可是这些人身上的伤再也养不好了。”令狐冲摇头苦笑。
“他们又不是你的亲人,你伤心什么。”董庆笙不以为然地说。
没想到令狐冲勃然大怒,喝道:“住口!他们虽不是我的亲人,可是他们也有亲人,你若是他们的亲人会怎么想?”
他居然敢吼……吼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火,董庆笙惊得身体颤了一下,心头竟不知怎么了有些委屈,愤怒和难过交织在一起,沉默半晌,方道:“如果……我说如果,你知道是谁害死了这些人,会怎么做?”
令狐冲道:“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人,当一剑斩之!”说罢,仰头又痛饮了一口酒。
董庆笙脸一沉,问:“如果他是为了救你呢?”
令狐冲哈哈一笑,道:“令狐冲的命,哪抵得过这七八人性命重要。大丈夫恩怨分明,即便那人真的是为了救我,我顶多杀了他之后,再自杀谢他救命之恩吧。”这话看似戏言,董庆笙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好心救了令狐冲,却没得到他的感激反而是责怪,暗骂不识好歹,微微撇开头,忍了气说道:“别说这些了。你要去哪里?我扶你去去吧。”
“不用,我身上脏,别污了姑娘。”令狐冲摆手到,“等我再喝口酒,体内便也有力气了。”
听到令狐冲的这句话,董庆笙的心湖中莫名奇妙地浮起一丝怒气,暗道着:“随你便喝吧!正好你死了就没有人会一剑斩杀了我。”
正要负气离开,耳边忽然传入一个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笑道:“哟,这不是华山派的令狐少侠吗,怎么狼狈得像条狗一样蹲在这里?”
他扭头一看,看到两个歪挎着长剑的汉子走了过来,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典型的斯文败类。
听口音似乎是川西人士。
那二人见董庆笙回过头来,年轻的那位汉子眼睛一亮,笑道:“罗师兄,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眼睛水得媚人,不知道脸长得如何。”说着伸出手来就要去揭董庆笙的面纱。
董庆笙吃了一惊,急忙后退一步。
另一个汉子便哈哈大笑起来,道:“黎师弟,这娘们脸上遮着面纱,我猜她要不是长得太丑,怕别人耻笑,要么就是长得太漂亮了,怕被别人惦记。”
“大姑娘,你说我猜得对也不对?”姓罗的汉子调笑着凑近董庆笙,董庆笙见状皱眉,连连又后退了几步,退到令狐冲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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