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狐冲的坚持下,董庆笙只好答应先转移到安全地点。令狐冲歇了一口气,发力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自己失血太多了,坐起来之后头脑昏昏,眼前黑黑,撑了一会实在撑不住,又倒下去了,董庆笙连忙扶住他的身子躺回榻上。
“咳咳……”令狐冲咳了几声,苦笑道:“董姑……董兄弟,麻烦你了。”董庆笙望着满身染血绷带的令狐冲皱眉为难不已,搀扶的想法第一个被他摒弃了,用抱的话又怕令狐冲面子上过不去,而且走得快了势必会暴露自己内力不俗。他想了一会,灵机一动,对令狐冲微笑道:“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董庆笙匆匆跑出门,施展轻身功夫翻进附近人家的后院,连连找了十几家,才找到了要用到的东西,然后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东西搬到暗巷里。他做好这些,才回到屋中去,俯下身子将令狐冲打横抱起,还故意朝他眨了眨眼,恶作剧地嬉笑道:“我这叫公主抱,传说某个国度中,王子会用这样的姿势抱住公主,故而得名。”却是混熟了脸后,董庆笙心里的小恶魔忍不住冒了尖儿。
令狐冲没有露出一点儿尴尬的表情,大大方方地一笑,由董庆笙将自己抱出了医寓。
“这小子果然心胸坦荡,怪不得是笑傲江湖的主角。”董庆笙瞅见了他的表情,心里略微受挫,更多则是欣赏。实际上,夜色之下,令狐冲本来惨白的面上浅不可查的可疑红色被掩饰住了,董庆笙没能发觉而已。
出了医寓门拐了个弯绕到了无人的暗巷,那里豁然摆着一辆两轮平板车。原是董庆笙想起了在开封府的经历,重新做一回老本行。
将令狐冲转移到车上时发生了点小插曲。董庆笙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令狐冲的脑袋放平,刚刚松了一口气想要直起身体时,板车首部突然翘高起,他连忙伸手撑住,没曾想到两团软肉因此覆压住了令狐冲的脸。
董庆笙只觉得一股热息透过了轻薄的缁衣,喷打在肌肤上带来奇妙的感受,心房都不禁为之悸动战栗。他呆呆僵了一会儿,猛地反应过来,慌张地惊呼着放手跳开。没有人压住板车,那尾部便梆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令狐冲痛得闷哼了一声。
“令狐冲,你没事吧?”董庆笙隔了几步远,捂着胸口,探头小声问了一句。
令狐冲心里尴尬苦笑,听到董庆笙问话,也不好回答,索性把头一歪眼一闭,装成昏迷的模样。没有得回应,董庆笙就有点紧张了,顾不得细想那种莫名的感受,凑上前去,看到令狐冲胸部还在起伏,呼吸均匀,似乎只昏睡过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他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想起传言中的掐人中之法,便跃跃欲试地想以此法唤醒令狐冲,可刚要动手却又觉得不太好,便叹了口气,道:“他劳累了一天,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吧。”顿了顿,又从怀中取出了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用两只纤纤玉指捻了一颗喂到令狐冲口中。热热的呼息打在手指上时,方才的悸动感觉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微弱了许多。董庆笙颤了颤,飞快地缩回了手指,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好了些,似乎刚才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蹭掉了。
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效验甚佳,药性却也极猛,尤其服了白云熊胆丸后往往要昏晕数个时辰。令狐冲服下了白云熊胆丸之后,只觉得头脑昏沉倦意上涌,他苦笑一声,暗忖:“本是假装昏迷,这下可要真的昏睡过去了。假戏真做之说,古人诚不欺我也。”
暗巷之中,只听到远处偶然传来几下犬吠之声,此外一片静寂。董庆笙知道令狐冲一时半会醒不来,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反身拉着板车,这时也不辨东西南北,只是朝着人声来处的相反方向走。不一会便到了城墙边,忖道:“城里耳目众多,容易被寻到,须得出城才好。”便沿着城墙找到城门口。此时四处鸡啼声起,天将黎明,街道上依稀出现了几个人影。他拖着板车急急出了城,一口气行了七八里,只往偏僻荒野出钻,直到后来再无路径,便把车弃在了一处山坳之外的树丛里。
董庆笙抱着令狐冲走进了山坳,心神方才略定,低头看看令狐冲时,只见他已醒转,脸露笑容,正注视着自己。突然见到令狐冲的笑容,董庆笙莫名发慌,双手发颤,差点儿失手将令狐冲的身子掉落。
“你怎么醒了也不招呼一声!”被令狐冲那样盯着,董庆笙心头别扭极了,他强定了神,佯装嗔怒,“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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