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渐渐危急,撇开董庆笙心中焦虑不提,令狐冲也在盘算是否该出手相助,但一来对方是嵩山派高手,自己纵在未受重伤之时,也就远不是他对手,二来此刻已知曲洋是魔教中人,华山派一向与魔教为敌,如何可以反助对头,是以心中好生委决不下。
这时候,听得曲萝莉大叫一声。抬头一看,只见曲萝莉向前纵跃,往费彬长剑上撞去。董庆笙骇然失色,不及惊呼,却见费彬长剑疾缩,左手食指点出,曲非烟翻身栽倒。费彬哈哈大笑,说道:“邪魔外道,作恶多端,便要死却也没这么容易,还是先将你的左眼刺瞎了再说。”他才做出提起长剑的姿势,握剑的右手腕忽然刺痛,指掌不禁松开再也把握不住剑身,长剑跌落在地。眼看费彬想要摧残小萝莉,董庆笙不敢等下去,终于出手相救了。
“谁!”费彬大吃一惊,急速转过身来,抬臂护身。他趁势低头扫了一眼右腕,见腕上似被细针刺穿了,有一道细微的伤口不停地溢出血来。心头凛然,知道有暗器高手埋伏在四周。好一个老辣奸诈的大嵩阳手,心念电转,便用脚尖勾起了地上曲非烟,左手扣住曲非烟的秀肩当着盾牌挡在身前,喝问:“谁在那里?”
山石后两人对视一眼。董庆笙眼底神色晦暗,咬着唇朝令狐冲牵出一个似哭似笑的难看表情,蓦然挥袖。令狐冲只觉劲风扑面,眼前一只白皙的纤指笔直地冲自己的脸上袭来。“为什么……”他莫名心一痛,没有躲开,张口欲言时,睛明穴就被点着,立刻头晕目眩昏了过去。董庆笙扶着令狐冲倒下的身子,让他贴着山石倚坐好了。摸着令狐冲的脸,脑子里惶恐,不知道他醒来后会不会发火。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放掉这些杂念站了起来。
山石后突然站出一个人,刘正风、曲洋、费彬都有些惊讶。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藏在这里。夜风将那人宽大的缁衣拨弄得翩翩起舞,玲珑的身段时隐时现,是名女子。她慢慢地走向曲非烟处,一边走一边将几缕乱舞的发丝顺到颈后,白皙的脸孔展现在朦胧的月光下。
走近了,顿让人眼目一亮,仿佛天上的明月降临到人间,满场生辉。“好一个人间绝色,天宫玉兔。”看清楚了这女子的相貌,就连暗自警惕戒备的费彬也忘记了伤痛,为之惊艳,实在是因为这名女子的外貌着实美好至极。
这名“女子”自是董庆笙无疑了。他一袭青色缁衣,除了纤细腰肢上系着一抹白绫外身上再无多余修饰,男式发髻在扑流萤时已经打散,束发的白绫当做了腰带以抵挡夜风侵扰。此时赤足而行时,几缕风姿婉约的云发散入了夜色;白绫也泛着淡淡的月光,与举手透足间露出玉白色交相辉映。
曲萝莉瞪大了双眼望着他,小脸上神色几经变幻,愤怒变成了惊喜,惊喜改为了伤心,最后由伤心回到了最初的愤怒。“爹爹!”泪花渐渐充盈了眼眶,若非穴道被制,只怕早就扑到那个亲切的人儿怀中。
董庆笙安慰地朝曲萝莉点点头,目光睇到费彬时变得冰寒,嘴唇微微上扬,冷笑道:“堂堂大男人去欺负一个小丫头,羞也不羞?”费彬脸色尴尬,可面对佳人,竟没好意思发作,难得地好声劝道:“姑娘,你大概误会了。在下是嵩山派费彬,并非为恶作歹之人,也不愿以大欺小,只不过这位女娃子是魔教中的邪魔外道,该当诛灭。”
“你才是邪魔外道,你全家都是邪魔外道!”曲非烟愤慨地叫道,水灵灵的妙目泪花撒了出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叫道:“爹爹,就是这矮冬瓜害得爷爷和刘公公受了重伤,你帮人家杀了他好不好?”她称费彬为矮冬瓜,把费彬气得老脸通红,若不是为了保持风度,只怕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曲非烟已经尝到苦头了。
“好。”董庆笙点头,“我帮你杀死他。”俩人谈论决定费彬的生死,宛如举手之劳轻易无比。方才那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受创,已然让费彬微微胆寒,虽然有自身大意,不慎不防的缘故,可也不敢因此小瞧这名女子。他脸色一变再变,心里凛然,按耐不动,却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
曲非烟称呼这女子为爹爹时,刘正风恍悟眼前这名绝色风流的女子正是前日刘府宴上那位与余沧海激斗不相上下的乞丐女。他望向曲洋,问:“曲大哥,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非非为甚称呼她叫爹爹?”
“咳咳……”曲洋满脸皱纹僵硬,沉默了一下,干咳着低声道:“这位便是……便是我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东方不败是了。”
“这……”刘正风大感惊讶,目光瞧向董庆笙的方向,低语道:“我听闻东方不败是个美男子……”曲洋苦笑:“刘贤弟,我其中隐秘恕曲洋不便细说,不过他的确是东方不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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