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连心睁开双眼,望着上方,忽然觉得有些恍然。
“我是……谁?”
他挣扎着坐起来,头部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仿佛正有人拿锯在死命锯着他的头盖骨,一下、一下、一下。除此之外,腹部和右肩也一阵阵的疼着,那种兼具灼烧感和刺痛的感觉让连心意识到,那两个部位绝对都有着不轻的伤势。
可问题是,为什么会受伤?
我不是应该在……
记忆在此处戛然而止,连心一下子僵在原地,良久才终于用左手在头顶按了按。
有纱布,头部也有伤,大概不是宿醉或者其他原因造成的头疼,而是这外伤让他一直不堪其扰。
从周围的状况来看,这里应该是一间卧室,卧室不大,家具也只有一盏吊灯、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勉强塞在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的床头柜。门关着,虽然没有过去试着打开,但是透过边角皆有损坏的门板缝隙可以看到那里面有两道锁栓。
按照常理来讲,这意味着那门是被锁着的,而非单纯的关上——对一般的卧室门而言,这需要先扭开一道锁栓,跟着才能用门把手打开门。
非常可惜,这卧室门上只有一个门把手,门把手的下方不是旋钮,是一个锁眼。
他需要一把钥匙。
连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皮鞋,洗得发白的劣质紧身牛仔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松垮背心,透过背心边缘可以看见腹部包着纱布,右肩肩头也是一样。牛仔裤的口袋都没有鼓起来,里面空空如也。
那么,钥匙在哪?
连心闭上眼,试图通过回忆来记起自己可能把钥匙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五秒后他便选择了放弃,因为这会儿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脑子跟牛仔裤的口袋一样空空如也。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翻找,到了这时候,卧室很小反而成了好事。
床上有个钱包,里面只有两三枚硬币,是亚欧币,发行年份2020年。他开始感恩起自己的记忆虽然没了,但常识还在,大概还有一些自己本身具有的技能也在发挥作用。所以他能够分辨的出,这钱包并不值钱,和他身上的这几件衣物加起来可能都值不上两百块。此外,这钱包还用了很久,保守估计也该有个三五年了。
他还在床边找到了一块手表——大收获,这表看起来很值钱。
当然,说手表是大收获并不是因为它值钱,而是因为这个值钱背后隐含的意义。
表带的宽窄跟连心手腕上的皮肤色差痕迹完全吻合,这足以证明,这块表的确属于连心。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穿着浑身上下加起来连两百块都不值的衣服,却戴着一块价值起码两万块的大牌腕表呢?
腕表的时针处在10和11之间,分针也处在10和11之间,透过卧室窗户望出去虽然只能看到离得很近的砖墙,但从外界的光照情况来看,现在应该是白天。也就是说,如果这块表的时间是准确的,那么现在应该是上午十点五十左右。
‘说起来……我的手机呢?’
连心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床上已经翻过,因此他又赶紧看了看床底下。
空的。
床头柜上面杂乱的扔着一个药瓶和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一个水杯。药瓶上面的标签被撕掉了,因此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药。烟盒里面还有十支香烟,从上面的单词看起来似乎是个第十区的牌子,连心试着辨认了一下,牌子叫“雌狮”。水杯里面有一些琥珀色的清澈液体,闻起来是茶,已经完全冷掉了。
这个床头柜非常典型,上半部分是抽屉,下半部分是有拉门的柜子,柜子里面放置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内裤跟袜子。但打开抽屉后,里面的情况则截然相反,都是些随意扔在里面的小玩意儿——衣服的纽扣、空药瓶、电池、看起来已经很久没用过了的遥控器、打火机、几乎用没了的香水小样……看起来乱的很。
还是没有手机,也没找到钥匙。
房间里只剩下最后一个能储存东西的地方没翻了。
连心走到衣柜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好像在不断地警告他,让他千万不要打开这个衣柜,千万不要打开这个衣柜。
千万不要打开这个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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