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宅后,寒凌霜一脸愁苦无言,不知不觉间已是来到了县城中间的闹市区。
纵使秋雨阴寒,闹市区仍是那般人声鼎沸,吆喝声此起彼伏,听在寒凌霜耳里,让他觉得异常得烦躁不安。
他本想前往鸣鸦山祭拜下何丰恺,但想到自己还未拜访自己的恩师林丛山,便打算先去林丛山家坐坐。
林丛山曾为赵国的禁军教头,家底颇丰,却是没有妻室,更无儿女,又不喜人伺候,便在闹市区买了一栋房屋,好方便解决日常所需。
只是当寒凌霜远远地看见林丛山家的房门时,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紧闭的房门上,贴着两张猩红交叉的红条,让人看着极是不舒服。
寒凌霜紧皱眉头,缓步走近,出神地望着门上的红条,久久无语。
红条上“永乐县衙封”几个黑字昭示着这间房屋,因为其主人触犯法律而被收缴查封。
“这位小哥,我看你面生的很,你可是找林教头?”正在旁边贩卖蔬菜的小贩见寒凌霜呆立在门前,久不离去,探出头向他问道。
寒凌霜回过神,低声说道:“是的,请教下林教头犯了什么罪,怎么家就被查抄了?”
小贩擦了擦手,问道:“小哥是林教头什么人?”
“在下是林教头在京城的侄子,本来今日想要探访下多年不见的舅舅,却没想到舅舅家已被查封。”不愿透露身份的寒凌霜只能再次说谎。
小贩从摊位中走出,凑近寒凌霜耳边,轻声说道:“小哥有所不知,你舅舅两年前被人暗算,如今仍在牢狱之中。”
“被人暗算!”寒凌霜闻言惊道。
小贩连忙封住寒凌霜的嘴巴,小声说道:“别嚷嚷,因为林教头之前帮过我不少忙,我才和你说这些。两年前我们县发生了一件凶杀案,案犯杀了人后就逃走了。本来这和林教头没什么关系,但是案犯是林教头的弟子,和林教头关系很好,杀人前又曾在林教头处逗留。官差向人查证的时候,林教头的另一个弟子指证林教头事先有怂恿案犯杀人的言语,又有人称曾看见案犯杀人后在林教头家逗留。数人指证之下,林教头百口莫辩,含冤入狱。唉,老天无言啊”
寒凌霜听得心中气愤之极,问道:“你怎知我舅舅是清白的?”
小贩看了寒凌霜一眼,说道:“其实,我们大家都相信林教头是清白的。林教头义薄云天,好打抱不平,这里哪个人没受过他的恩惠。本县县太爷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平时没少欺压我们。今天收一点税,明天又要交个什么费,每次都是我们找到林教头,让他出面帮我们解决的。你说,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怂恿人杀人。我看那,八成是那县太爷憎恨林教头总是出面阻扰他发财,才让人栽赃陷害的。而且,那些指证林教头的人中,有一个人曾经酒后吐真言,说自己是被县太爷收买的。你看,这不明白着林教头是被人陷害了么。只是我们势单力薄,没什么力量,不敢和县太爷斗。我看小兄弟一表人才,衣冠楚楚,一看就是京城来的大人物。所以,小兄弟一定要帮忙救林教头出来,让他少受点牢狱之苦。”
寒凌霜对小贩抱拳,躬身道:“承蒙你相信舅舅,我替舅舅先行谢过。我这就去救舅舅出来,你放心吧。”
小贩见寒凌霜言语中甚是自信,连忙摆手道:“小兄弟有礼了,如若你真能救林教头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
告别小贩之后,寒凌霜却是没有直接来到永乐县监牢,而是缓步走到了他刚已到过的吕宅前。
隐忍着心中的酸涩,寒凌霜迟疑了良久,终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没等多久,一个老仆就开了门,从门内探出头,向寒凌霜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找谁?”
老仆仍是两年前的吕家看门奴仆刘伯,容貌未有多少改变,声音硬朗,精神矍铄,只是看样子并没有认出他。
想起刘伯当年对待自己甚是友善,寒凌霜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答道:“我找吕梦瑶。”
刘伯惊愕地望了寒凌霜一眼,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找我家小姐?”
得知近三年来自己熟悉的人遭遇了如此多的变故的寒凌霜,也不愿意再掩饰身份,苦笑着说道:“麻烦您通禀一声,就说何子留求见。”
刘伯闻言,惊骇地望了寒凌霜一眼,“砰”的一声狠狠地将门关上。
听着门里传来上锁的窸窣之声,寒凌霜心中越发凄苦。
不知道刘伯会不会依照自己的话去通禀吕梦瑶的寒凌霜,释放出灵识,观察着刘伯的举动。
刘伯关上门后,便匆匆回头而走,穿堂过室,最终停留在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前。
屋内两人正在对坐攀谈,寒凌霜能够感应出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刚刚见过的吕梦瑶,而另一人,看身形该是吕梦瑶的母亲。
刘伯似乎在门外言语了几句,吕梦瑶从座位上站起,开了门。
寒凌霜感应到两人仅交谈了只言片语,吕梦瑶便转身向门内之人说了一句,急冲冲地向自己所在之处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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