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波手中拿到的信正是他爹仰青写的,揭开封口,抽出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云曼:
自我离开云南已廿年余,期间云南相关的事务都是天成代劳,秘密进行,我心存感激,你在云南的经营着实为大家带来了莫大的收益。
当年往事我自认为当石沉大海,知情的人大多已不在人世,我们这些当年的学徒们自然也是约定不再谈起。我自认为那日之后,行内不再有纠葛,不曾想有人在江湖上放出消息,那个东西被人从皇陵盗出,云曼自当顾好自己。
遵师傅的遗训,风浪再起,我们这几个人若还有人在世,必要尽力平息风波。云南虽有众多生意交情,但是此事之重,唯你值得信任。
一别多年,我从未给你提起过家里的事情,这次我给你送来一个人,是我的儿子仰波,算起来也是你的侄子。这小子脑子好用的很,就是顽劣。送过来给你,一来是为了磨砺磨砺这混小子,二来,也是为了将来之事,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
信达之日,想必风波已经初现苗头,估计不出5日,仰波这小子就能到昆明。这小子你随意管教,只要能活着,哪怕是你给她打残废都行。
其它事情,信中不便多说,仰波到后,很多事情就能明了。
祝平安!
汝兄青”
仰波其实很快就看完了信的内容,拿着信纸不动只不过是还在细细比对字迹,信中所说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所知道的情况,他只能从信的真伪来决定自己的态度,但是再三确认,这就是他父亲的字迹,而且还是五天前。
此时,厅中坐着的女子开口了:“仰波,现在叫一声姑妈不过分了吧?”
此前仰波还处于摸不清情况的状态,这时候基本确定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而且还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仰波一下收起了严肃的神情,立马嬉皮笑脸地叫了一声姑妈。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冷艳铁腕,但是对仰波说话的语气和看待他的眼神都如同看着己出的晚辈,这一来,仰波自然也就没有了隔阂和距离感。
仰波在客座随意坐下,那小姑娘不一会儿就端来一杯茶。仰波端起杯子一闻,发现是极好的普洱,汤色金黄古朴,香味清雅,入嘴清香,入喉甘爽,回味绵长。
“囡囡自己去玩儿会儿,我和你仰叔叔聊会儿天。”
仰波见小姑娘去了别的屋子,先开口说道:“姑妈,说实话,我从没有听我爹说起过他以前在云南有过经营,我所知道的内容也基本上都是跟杭州吴家的事情,跟云南有关的,不过都是进货买料的寻常事,我爹在信中说的话,我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感觉事情不小,而且牵涉甚广。”
云曼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道:“你爹为了你也是费心啊!”
“大概22年前,你爹跟着吴晓澄学徒,因为天赋高,还是很讨老爷子喜欢的,你爹之所以后面能自己做起这番家业,也是有老爷子的支持的。”
“吴家的支持?吴家跟我们仰家斗了十多年了,即便吴晓澄那个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也是没好脸色给我爹啊,怎么他还成了恩人了?”
“哦?老爷子还会着逢场作戏的把戏呢?”云曼听仰波这么一说,娇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团扇,轻靠椅背,接着说道:“老爷子早年是杭州玉石生意的头把交椅,某次机缘,得了一块凡间难有的好料子,普通人得这种绝世之物,肯定是要进献给君王的,更何况老爷子。”
“他进献给光绪皇帝了?”仰波插了句嘴,云曼听后点点头。
云曼紧接着说道:“这块料子,皇帝看后甚是喜欢,让老爷子精雕九龙纹,老爷子花了5年只做这一件事,店铺的生意就交给了你爹代为打理。”
“姑妈,按你这么说,我爹为了吴家是有功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那就要说起老爷子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他这个儿子叫吴承业,是个吃喝嫖赌一样不缺的败家子儿,老爷子原本说是抱了孙子就雕雕料子,带带孩子,但是老爷子的孙子出生后,他也发现吴承业居然如此混帐,就把断了他经济,想要把家业交给你爹。这极大的激化了吴承业和你爹的矛盾。”
“那吴晓澄既然这么看重我爹,为什么还要变了个人一样的对待我爹?”
“哎。。。。说起这里面,事情就多了。”云曼随手捋了捋耳边碎发,接着说道:“老爷子做完那九龙纹的雕刻时,洋鬼子打了过来,宫里拖了挺久没派人来取东西。这段时间里,吴承业那小子就动了歪脑筋,想靠着洋人把家里生意的控制权夺回来,就打算用这九龙纹讨好洋鬼子。洋鬼子也不是不识货的,于是就本着交易的性质,开始给吴承业撑腰。
老爷子看穿了吴承业的歪脑经,就打算悄悄把九龙纹送走,但是如果这么硬生生的处置,吴承业这抽大烟的什么事做不出来,而且洋鬼子也不好解决。
后来呢,老爷子让你爹自立门户,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在吴家的门下,吴承业真要有什么手段,始终有很多名不正言不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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