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栋吃完一块桂花酥后便不再下手,坐在了荣清鲤身旁。
“小鲤,这次感觉怎么样啊?”荣国栋笑眯眯地摸着女儿的白发,梳理不听话的呆毛。
“一级棒,如果接我出来的不是某无良大叔的话就更好了。”荣清鲤继续啃着桂花酥,还把两个盘子全都拖到自己面前,对着陈立龇牙,就像护食的小狗。
“那就好。”荣国栋还是保持着微笑,眼底的情绪难明。
“你女儿对我这种态度你都不管管?”陈立看着父慈女孝的场景再想想自己的待遇直泛酸水,当然选择性忽视了自己对荣清鲤造成的精神创伤。
“哈哈,怎么着,我女儿又对你摆脸色啦?”荣国栋幸灾乐祸中带着点沾沾自喜。我女儿毕竟是我女儿,你小子就算天天陪着又怎么样?
“……”陈立懒得搭理这家伙,随后四人一同进餐,气氛不说有多温馨,但至少和乐融融,还真有种…家人的氛围。
饭后,荣清鲤开始小鸡啄米,眼皮上下打架。
其他人都默契地没有发出响动,静静等待少女合眼,陷入梦乡。
陈管家轻轻给清鲤搭上一条薄毯,荣国栋和陈立悄声离开了客厅,小心地没有造成任何噪声,走上阳台。
微风拂过,带着夏日的干燥与闷热,非但不能吹散些许燥意,还加重了窒息感。
荣国栋点燃一只烟,神色复杂:“小鲤…这次能醒多久?”
“这都要问我?”陈立在荣国栋将烟送入口中之前一把掐断,“是想走得比你女儿还快吗?”
“…哈。”荣国栋没有坚持,只是垮下了肩膀,西装褶皱,从容优雅被颓丧取代地彻底。
“Chedik-Higshi综合征型白化病造成的免疫缺陷,再加上嗜睡…你已经尽力了,目前国际上也没有什么有效的疗法,让她的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就足够了。”陈立将烟头随意碾碎在洁白的墙壁上,烫出一道灰黄的痕迹,刺目、格格不入。
“我知道,连你都没办法的话,小鲤可能真的无法摆脱病魔了。小鲤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总是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不想让我们担心。”荣国栋吸了口气,又想掏烟,摸到一半终是停了下来。“我想…让她的人生不留遗憾。”
“哼。”陈立哼笑一声,不以为然的倚在栏杆上,看着静滞在高温中的树木:“不留遗憾?别太傲慢了。真的想让她幸福,就别擅自决定她是否遗憾。”
“别,擅自决定她是否遗憾?”荣国栋皱着眉回味这句话。
“你觉得‘自由’是什么?”陈立懒洋洋地抛出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被约束?”荣国栋迟疑数秒后回答。
“在我看来,所谓的自由,就是充分肯定自己的欲望,并为此而活。”
陈立笑了,诡异的衣着也盖不住他眼中凝固的沧桑,他抬头,望天。
“毕竟自由这玩意,往往读作特立独行。”他看着这个世界,又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自由…”荣国栋咀嚼着这几个字。
“问问她想要什么吧。或许不是什么亲情,陪伴。”
陈立打了个哈欠,回到冷气开得很足的室内,“我去补觉了,昨天一个没留神又通宵了。”
荣国栋独自留在阳台,颗颗汗滴凝结在那早已攀上皱纹的额头。
——
““你想当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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