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支撑着身体向前爬,但无奈,无力之感迟迟没有消失,我前进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与无力感共生的还有忽冷忽热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在冰库里洗一百度的热水澡......
身后嗡嗡声越来越近,估计尸蟑已经到了洞口了,也不知道此刻林黎过了洞口没有,心里焦急,想加快脚步,但那的忽冷忽热的感觉已经经由身体传到了我的大脑,此刻我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豆大的汗粒瞬间在额前密布......终于我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直接趴了下去。
就在我栽倒的一瞬间,身后瞎子推了我一下,让我即将消散的意识回复了些许,“小少爷,怎么啦?”
我费力的再次支撑起身体,机械的向前爬去,我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复瞎子的关切,就这么挪动着四肢,努力向前......
向前,向前......
终于,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我用仅存的意识与体力,加速向前爬去......光亮越来越近,那是一丝银灰色的光,终于我被银灰色的光亮彻底笼罩,眼前好像有一颗颗明星闪耀,那闪耀的光好远又好近,他们好像在向我走来,走来,黑色,黑色再次泛起,逐渐吞没了那点点光亮,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医院了,听护士说,我是被两个灰头土脸“外观十分好辨认”的人送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戴着茶色蛤蟆镜,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另外一个身材魁梧,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我一听就知道,送我来医院的是瞎子和钉子。
眼下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林黎那家伙也是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逃出来没有,毕竟他是殿后的,但以我对他身手的了解,我对他的安危倒不是很担心,此刻我唯一想要做的便是尽快与家里取得联系,至少先报个平安,但此时的条件好像还不允许我这样做,因为我正处于隔离期,听护士说,我是感染了鼠疫,幸亏就医还算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鼠疫的传染系数还是很高,所以在彻底康复前我只能待在隔离病房里,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听到护士不容商榷的语气,我知道想跟家里通话的计划算是彻底凉凉了,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护士姐姐,你看,我要是不能和家里取得联系的话,那我的就医钱谁出?送我来的那两个奇怪的家伙一定没付钱吧!”我想象着钉子和瞎子刚从盗洞里爬出来的狼狈模样,“这俩货肯定没钱!”
“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已经有人给你付过了。”
“有人付过了,谁啊?”
“好像是你的家人。”
我一脸懵,“我的家人?他们怎麽知道我在这儿?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安心静养,等你痊愈了,你就可以和家人联系了,到时候再叙旧,不缺这几天,否则此时没有完全治愈,鼠疫一旦复发,那可是百分百死亡,所以,待着吧!”护士转身走出了隔离病房。
我心想没办法了,到时候出去再说吧!
我在隔离病房里待了十来天,随后转到了普通病房,听医生说我的鼠疫病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但仍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无奈我只得
再“修养”些许时日,但好像事与愿违,在医院修养的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我都会被噩梦惊醒,虽然这也是我之前的常态了,但此时的噩梦却不同于以往。
每晚的噩梦都是相同的,每当我闭上双眼,便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色雾气,在这层黑雾中我不断摸索前行,四周不确定的环境总是让我心惊胆战,尸蟑,赤睛鼠,无头武士......这些东西总会悄无声息的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但并不对我造成影响,就这样,我一直向前走着,直到黑雾的尽头,一道巨大的石门巍然矗立,石门之上是密密麻麻的人的肋骨,肋骨之间渐渐渗出猩红的血液......每次见到这样场景,我便会立刻转身逃跑,但会转身去,身后便是巨大的身影,人面,獠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在恐惧中醒来,浑身浸满了汗水,这个梦一次次的重复,不变的是梦的内容,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梦境,日益清晰,尤其是那面含冷笑的巨大凶兽,这张脸,我好像见过,在梁王墓中见到他的时候我便有这种感觉,我见过,而且非止一次,我苦思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见时间才过午夜,索性,倒头接着睡,但一闭眼那张巨脸便会再次浮现......
我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外面明月高悬,月光撒在地面上,一片银灰,这应该就是我那天从盗洞里逃出来时所见的银灰吧!
正思索间,几片云遮住了月光,远处看去,倒像是一团雾气包裹月亮周身......一瞬间,脑海中什么东西闪过,一股激动之感立刻袭来,甚至让我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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