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将托娅从怀中拉起,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眼睛中有不舍,有担忧,更多的是怜惜。
托娅紧张不安地看着诺敏,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姐姐。”
诺敏笑了笑,小声道:“托娅,等会他们叫人来医郡主,你带着郡主趁夜走,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回头。”
“那你呢?姐姐,你呢?”托娅从肩膀上拿下诺敏双手,紧紧握住。
诺敏苦笑道:“托娅,姐姐不能再陪着你,姐姐得去做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样的大事?”
“你陪着郡主去找王爷,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要平平安安地回到也里古纳河。”诺敏抽出被托娅攥疼了的手,轻轻为她理好耳边的碎发。
托娅再次抓住,紧紧握住,焦虑道:“姐姐,你要去做什么大事呀?不能带着托娅吗?等我们找到王爷,我们同其格其姑姑一起去,不行吗?”
“不行。”诺敏看了眼昏迷中的小姑娘,从炕上站起来。
托娅急哭了,哭道:“我不依,我不依,不依!”
“你听姐姐说……”
“我不听!我要和你一起去!”
诺敏握着托娅的肩膀将她拉近,为她擦拭眼泪。
托娅一把拍开诺敏的手,赌气走到墙边,背对着诺敏噎噎咽咽的哭着。
诺敏脸色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走到托娅背后,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盯着她的眼睛道:“托娅,你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你还记得爷爷、爸爸、妈妈、哥哥、嫂子的惨死吗?”
托娅眼泪戛然而止,脊背挺的笔直笔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肩膀却在微微地抖动着,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恐惧。
“这次进关,我在茶馆、酒楼听到传言,说王爷的失踪就是与这个刀恨巧有关。”诺敏脸上浮现出不忍之色,停顿了一刻,诺敏将头转向窗外,强忍着心中悲痛,道:“当年王爷失踪前,曾到过我们家。”
“王爷来过咱们家?”
“嘘”诺敏捂住托娅的嘴,警惕地往窗外看了看。
辰枫紧贴墙壁,微微皱起了眉。
“姐姐,那杀死我们家人的是不是那个刀恨巧?”
“肯定就是她。”诺敏眼睛望着房梁,似在回忆:“王爷是成陵的守墓人,是子母银蛇令的守护者。当年,王爷前脚刚到我们家,那人后脚就跟来了,随后咱们的爷爷、额爸额妈,哥哥和嫂子就全都遇害了。”
托娅:“刚才,那个老太婆也在打听刀恨巧,肯定也是为了王爷身上的子母银蛇令。”
“那老太婆的八卦刀着实厉害,咱姐俩不是她的敌手。”诺敏低头,捧住托娅的手:“姐就算说出刀恨巧的藏身地,这老太婆也未必信我。我给他们带路,找到刀恨巧,姐就可以为死去的爷爷,额爸额妈还有哥哥和嫂子报仇了。”
“可是姐姐,你并不知道刀恨巧在哪儿呀。”
“姐曾偷听到云修逸和王妃说,刀恨巧在厄鲁特蒙古。”
托娅眼前一亮,转悲为喜,道:“姐姐,我们去找恩和郡主,只要找到恩和郡主就能见到云修逸,只要恩和郡主开口,云修逸一定会帮我们报仇。”
辰枫深吸了口气,心说,那这炕上躺着的是谁?
“谈何容易啊!”诺敏摇头道:“恩和郡主是否还活着,都尚未可知。就算郡主安好,她也是见不到云修逸的。云修逸是恩和郡主的暗中侍卫,只有恩和郡主面临劫难时,他才会出现。”
托娅挣开诺敏的手:“不是这样的,姐姐。恩和郡主是可以见到云修逸的,八年前,就是我带云修逸去见的恩和郡主。我一直怀疑恩和郡主就是被云修逸带走的。”
辰枫听懵了。
听她的意思,依雅八年前就不见了,那是不是说,自己离开不久后,小丫头就不见了?
因为恩和郡主失踪不见了,又找了一个顶替的?
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难道是易容术?
“以后不许再提恩和郡主,尤其是在她面前。”诺敏提醒托娅。
托娅眼神一暗,扑入诺敏怀里,再一次的哭了。
“嘘……”诺敏拉开托娅,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坐回炕上。
辰枫拿眼一扫,看到一大群正往院里来。
为首的是燕王,身后跟着花昔,再后边是杜海晁和赢穆夫妇。
托娅扫了眼窗外,转过身收拾脸上的泪痕。
辰枫身形一折,闪入旁边磨房。
待众人进了房间,才悄然跟在最后一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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