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枫只看了一眼,惊得弹起来,飞身跃出窗外。
夜已很深,整座城都掩埋在黑暗里。
没有灯光,没有火,就连星星都被乌云盖的严严实实。
辰枫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穿过一座又一座的房顶。
直到东方泛白,他才无精打采地回到‘蓦回头客栈’。
燕王走了,依雅也走了,凌乱的大堂已经清理干净,只有账房先生还坐在柜台后。
他没在划拉算盘了,还是保持着辰枫走之前的那个姿势,似乎是刻意在等辰枫回来。
辰枫快速扫了眼大堂,才想起梅霜雪和江流儿,惊道:“八卦门的三位弟子呢?”
“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辰枫折身就要去追。
“不用去找,在东小院里。”账房先生活动了下肩膀,打了个哈欠。
“我院里?”辰枫半信半疑地折身往后院去,走了一半,他又来到柜台前,俯身趴在柜台上看着账房先生道:“洛曼凝是如何成了元惠宗的嫔妃?常五爷,现在能说给在下听了吗?”
常五爷盯着辰枫看了一会儿,嘿嘿一笑:“老朽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问。”
辰枫:“信灵楼的规矩我懂,这段信息我买了,不过我没钱,我愿意用一条等价的信息作为交换。”
常五爷又是“嘿嘿”一笑:“好,成交。尚四,给贵人上茶。”
很快,尚四给辰枫端来一碗六安瓜片茶。
常五爷手指抚着算盘珠子,缓缓道:“洛曼凝是被人绑票后,卖入官妓,改名凝香儿,以才艺被选入宫,充为才人。”
“官妓?!”辰枫不可置信道:“何人如此大胆,敢绑洛大侠的千金?”
常五爷没有回答辰枫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这洛大小姐本就金陵首席才女,善鼓瑟,晓音律,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为翻冠飞履之舞,入宫后备受元惠宗宠幸,为宫中七贵之一。”
辰枫点头:“洛大小姐的才艺之名天下皆知,受宠自然不难。既得元惠宗宠幸,又怎成了北安王的王妃?”
“情字难。从古至今,唯有情关难破。”常五爷轻叹一声,探手拿起辰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北安王是拖雷五儿子一脉,和忽必烈是亲叔侄儿。论起辈分,他还是元惠宗的叔叔。”
辰枫:“叔叔抢侄儿媳妇,这有违伦理纲常啊。”
“嗨,要不说情字难啊!”常五爷喝了两口茶,朝后边喊:“尚四,饿了,给整点饭来吃。”
说完,他才又继续:“北安王身形修长,气质儒雅,通音律。作为一个闲散王爷,他喜欢游山玩水,却对女人没啥兴趣。二十七八了,还未娶亲,直言要找一个心意相通的妻子,且一生只爱一人,不纳妾。”
辰枫赞许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濡以沫不相离,没想到元人也有如此雅趣之人。”
尚四端来两大盘菜,一大盆米。
常五爷端起盘子,将两盘菜全部赶到米盆里,端在手里边扒拉道:“见笑,生意买卖人,吃饭没点,一饿一天。”
辰枫急于知道后事,懒得理会这些俗事,催促道:“后来呢?北安王是怎么遇到的凝才人?”
“那是至正十六年夏天,北安王游玩路过大都进宫,给元惠宗献了颗东海夜明珠。元惠宗一高兴,就在宫中设宴款待北安王,并请来了凝才人献艺。凝才人当场弹了曲‘红拂夜奔’,北安王就曲同心意,对凝才人产生了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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