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瓜向李桃桃怀里的小女孩伸出他脏兮兮的手,指甲里都是泥土的污垢。“妹妹.....”这一声两个字带着他生命的全部,温柔至极又悲观至极。无望是无穷无尽的失望,死灰是死寂沉沉的灰烬。他着迷的摸着妹妹的脸蛋,此时此刻仅有这一点温度能暖和住两个孩子悲凉的心。
女孩子听到有人唤她,那是最疼爱她的哥哥,她拼命睁开眼仅漏出小小的缝隙,抬起手想靠近她的哥哥,抹去他伤心难过的泪水。她听懂那声妹妹包含的所有情感,哪怕没睁眼也能感触到哥哥的羽翼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她。
“哥.....别哭。”妹妹的手在快要碰到哥哥那干净透彻的泪水时,死亡抓走了她最后的温柔,那落下的小手垂在李桃桃抱着她的手臂前,一下又一下反反复复敲响着生命最后的钟声。
“妹妹!”男孩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低下的手,他不停地摇晃着女孩乞求得到回应,他的那声妹妹似奏起了哀乐,是伴随女孩走向黄泉路的唯一声音。是他没用啊他怨着世道的冷漠,没让妹妹尝过日暖风和,尽是尝尽世态炎凉,他的妹妹将所有的温暖都给了他。
温暖他心的是脆弱的妹妹,带给他深不见底的绝望也是妹妹。
李桃桃不敢低头凝视手中的人儿,那声别哭在她心里投影成另外一个人。她冲进去医馆连一旁的男孩都被她推倒在地,她顾不暇接的连个眼神都没给男孩。她大声喊着大夫大夫,她要最好的大夫。她轻轻的将女孩放在榻上,她才发现抱着女孩的手已经抖得不成形。
李桃桃看见小跑过来的大夫,将手放在女孩的鼻子下方摇了摇头,又将手放在女孩的脖颈处就一眨眼的时间给了李桃桃一个答案。“救不活了。”死亡又在她面前带走了一个人,那个和她妈妈一样至纯至善的女孩啊。
李桃桃学着母亲小时候抚摸她的样子,抚摸着女孩骨瘦如柴的脸蛋,这辈子定是苦了你。李桃桃抱起女孩的那一刻,肉眼可见女孩的生命在一点一点逝去,她最后的挣扎定是想听哥哥唤她一声妹妹。她也明白女孩只是在等那声妹妹,那逐渐凉透的身躯不带丝毫求生的意识。
她走了出去,看在跌坐在地上的男孩。她不懂为何小冬瓜在医馆门口要拦着她,她甚至在心里觉得他懦弱无能,可自己不也是和他一样守不住自己最爱的人。她抱住那个小男孩,想安慰那个受伤的男孩又想慰藉自己的无助。
男孩哭得撕心裂肺,他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引来无数路人的注视,可路人只是暂时停留在原地,对他们来说死一个没钱医治的乞丐太随处可见了,这根本不足为奇。有人认出孙上卿的脸,传入李桃桃耳朵的都是恭维孙小姐如何如何心善,连乞丐都不嫌脏。
李桃桃用双手轻轻地盖住男孩的耳朵,无人叹息男孩的可怜之处,唯有习以为常的冷眼相待。这些话,你别听,姐姐能替你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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