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单向玻璃,白鸟注视着审讯室内一脸茫然的高桥。
剧烈的白炽灯光照射下,高桥坐在金属材质的椅子上,双手缚在银色的手铐里,正不停用眼睛瞥向单向玻璃的方向。
“他说他失忆了?”白鸟看着身旁的警员问道。
“是的,高桥说他只记得自己载着死者去往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管理中心,从那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警员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点头道。
“叫医生替他检查过了吗?”白鸟调转视线看向一旁的警员,后者识趣地将手中的记录递了过来。
“已经检查过了,医生确认高桥确实受到了一定的外部创伤,的确存在失忆的可能。”
白鸟仔细翻看审讯记录,说是记录,其实只有一页内容,因为不管什么问题,高桥的回答都是不记得。
将记录递还给身旁的警员,白鸟颔首示意警员为自己打开审讯室的大门:“让我进去问问他。”
哐当。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迎着明亮的灯光白鸟坐到了高桥对面的椅子上。
“白鸟警部,他们都说我杀了人……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见到白鸟,高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地扑在金属桌上,相当急切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警部,你能证明我没有杀人的对吗,是你下的命令让我去送佐藤良太郎……”
“高桥君。”
白鸟打断了高桥,这次他用了敬语,他疏离淡漠的语气让高桥渐渐冷静了下来:“你让我怎么给你证明。你开的车被发现在拾荒者生活区,你保护的目标碎成了正好七十二块躺在警署的停尸间里。”
“你让我怎么给你证明?”
白鸟又重复了一边这句话,看向高桥的眼神平静如死水。
高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用有些苦涩的声音说道:“白鸟警部,我说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信吗?”
“我信。”
白鸟这次回答得很坚决,并且他所说的理由让高桥的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那种作案手法,凭你一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并且从拾荒者生活区步行至我家就需要一个多小时,你的作案时间不够。”
“我还去了你家?那正好,警部你可以去替我证明,让我从这里出去!”高桥很急切,他巴不得自己马上就被放出去。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来。”白鸟往后靠了靠,金属制椅子的椅背有些咯人:“你是本案的第一嫌疑犯,要是放了你,这个案子怎么办?”
高桥猛的向前一扑,像是想要越过桌子抓住白鸟的衣领,只是前者双手双腿都被镣铐固定在这把特质椅子上,他连直挺挺的站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越过身前这张桌子了。
所以白鸟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只是用那双阴霾的眼睛看着不停挣扎的高桥,用有些惋惜,并且无可奈何的声音说道:“高桥君你也是警察,心里应该清楚,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作为第一嫌疑人的你放出去的。”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在这里等一等了。”
说完这句话,白鸟站了起来,在高桥有些绝望的眼神中往审讯室的门口走去。
在场的二人都知道,此刻的高桥就是那只被献祭出来平息愤怒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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