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具再也没有做过梦。
或许是因为意识寄宿在不属于自己的大脑里,所以不会产生梦这种东西。
每晚在黑暗中睡去,又从混沌中醒来,这不是一种能够称得上美好的体验。总之,面具一直压榨着自己睡眠的时间,到现在睡眠只是为了保证使用的身体不会猝死。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每晚躺在舒适柔软的床垫上,进入梦乡是一件很愉悦很放松的事。但对面具来说,每天晚上从闭眼开始,就是他最大的煎熬。
可能某一天,自己的意识就会永远陷入这种令人绝望的,没有梦境,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漫漫长夜,并再也无法醒来。
这是面具唯一一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的事情。
但今天清晨,面具罕见地从噩梦中惊醒。
虽然关于梦的记忆在醒来后迅速褪去,但面具还是多少记得一点关于这个梦境最深的印象。
那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就像是用新鲜的,淋漓的鲜血涂满墙壁乃至天花板,而在这样一个无处不诠释着血腥二字的空间中央,矗立着一枚巨大的十字架。
比血液更猩红,比黑暗更深邃。
这是面具对这枚十字架的唯一印象,因为当他在梦里想要仔细观察时,十字架上似乎有什么苏醒了,一道难以形容的恐怖目光,直接将面具赶出了梦境。
“你醒了。”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面具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脚边环绕着三只宠物犬的陈子敬。
“你怎么来了。”面具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取下了头顶带白色穗球的睡帽。
“今天是开始计划的日子,我来带你去画室。”陈子敬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面具点了点头。
镜子目前和医生在一起,可以直接通过医生的能力去往画室,而没有画室钥匙的自己确实需要陈子敬将自己接过去。
从床上站起来,面具开始旁若无人的换衣服。脱下身上的格纹睡衣,这样的睡衣面具有十几套,从最小码到加加加加…加大码,都在衣柜里挂着,每次换了躯体,面具就会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适合新躯体的睡衣。
“狗我已经帮你喂了,走廊里的实验对象我也帮你检查了。”面具换衣服的同时,陈子敬在一旁出声道,他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拉着面具离开。
穿好衣服,面具简单的洗漱过后,走到了站在房门前手捏钥匙的陈子敬旁边。
将钥匙捅进明显不配套的锁眼里,陈子敬猛的拉开了门,门那边,几道视线聚集了过来。
面具率先跨过门去,朝着围坐在会议桌前的几人点了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画室往日摆放着沙发与茶几的地方被换成了一条长长的会议桌,桌边摆放着十三座装饰繁杂的,已经不能称作靠背椅,应该称其为王座的巨大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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